079、跑路(求月票) (第1/2页)
雪停了,寂寥的大街上,寒风瑟瑟。
林秀梅独自等在电车站,过了一会,办事处的黄秘书也来了。
两个人随意地站在一起,好像只是两个等车的普通人。
林秀梅隐隐有些担心:“紧急接头,出什么事了?”
“城工部的一条运输线出事了,两人牺牲,两人被捕,有可能会让我们这边一支情报小组暴露。”
“需要我做什么?”
“撤离。”
“撤离?”
林秀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口气里满是意外,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冷静。”黄秘书说着,踌躇了一下,掏出一份折起来的报纸交给她。
“你应该猜到了,被捕的其中一人是陈满囤,你的未婚夫,组织上已紧急转移了他的父母,但为了以防万一,你和老王必须马上撤离。”
林秀梅惊诧地张大嘴,瞪大眼睛,盯着黄秘书:“消息可靠吗?”
“确定。”
“能不能不撤?我”说到这里,林秀梅有些激动了,“我了解他,他不会叛变的。”
黄秘书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命令。”
电车适时靠站,黄秘书一个人走了上去,电车又悠悠晃晃地开走了。
他站在车窗边,回头望向渐渐在视野里远去的林秀梅。他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命令就是命令。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因为暴露而不得不隐姓埋名背井离乡的同志,即便有的人可以留下来继续潜伏,也会与从前的生活一刀两断,从此湮没在茫茫人海里。
如果说“深海”这条情报线是由若干个齿轮组成的机器,那么林秀梅和王乃器的作用就是把一个个齿轮连接起来,而深海是轴心。
但现在齿轮一个个停止工作,机器停止运转,轴心也会变成一只风筝,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黄秘书走了,林秀梅打开折叠的报纸,里面装的是两份新的户籍卡和身份证。
她看了一眼,立刻收起,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家里赶去,自始至终都表情平静。
回到家,她平静的表情再也撑不住了,关上门的一瞬间,眼泪就一股脑儿从眼睛里滚落下来。
生性要强的她不愿让人听见,只能紧紧地捂着嘴,靠着冰凉的门帘独自抽泣着。
“出什么事了?”王乃器端着一杯滚烫的热水从内屋出来,问道。
“没什么。”纵使心里万般苦楚,林秀梅还是控制着情绪,让自己保持平静,她说:
“组织上下了命令,让我们马上撤退。”
“到底出什么事了?”王乃器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心底已然升腾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交通线出事了,上级让我们马上撤离。”
“.好吧。”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审讯室,一片安静,只剩铅笔摸索纸面的沙沙声,画像师紧攥铅笔,一边听陈满囤小声的描述,一边勾勒人像轮廓。
只见画像师描了一笔,又回头看看身边的陈满囤,陈满囤摇摇头:“下巴这儿宽了,要窄点。”
画像师又描了几笔:“这样?”
陈满囤痴痴望着跃然纸上的人像,终于点了点头。
画像师长长舒了口气,将人像递给何商友。
张义凑过去看了一眼,轮廓清晰,眉眼、神情传神,这样的画像太逼真了,林秀梅彻底暴露了。
一个特工,身份比性命更重要,身份暴露了,只有死路一条。
她一暴露,首先危及到的便是王乃器。
然后便是自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过年的,后院起火了。
“.何处长,我现在可以见到我娘了吧?”这时,陈满囤出声了。
听他这么问,何商友勾起嘴角看着他,笑了:
“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陈满囤直勾勾望着他:“什么意思?”
“好消息就是你爸妈早被你的同党转移了,呵呵,坏消息自然是你上当了。”何商友边说边凑过去,他的话在陈满囤耳朵里如同擂鼓。
“你个龟儿子骗我”陈满囤愣住了,然后爆发了,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他疯狂地挣扎起来,扑过去想撕咬何商友。
何商友躲过,一脸嘲讽:“幼稚,还龟儿子,忽悠的就是你这种瓜娃子,呵呵,诸葛不善用兵,却名垂千古。周公瑾用兵如神,民间只流传他嫉妒贤能。所以说,看到的,听到的,往往都不是真相。”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将他拖下去,先饿他几天。”何商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哼,骂人是骂不死人的,饥饿一定会饿死人。”
说着,他望向张义,一脸踌躇满志:
“走吧,也该向戴老板汇报了。”
戴春风办公室。
戴老板翻看完审讯记录,冷峻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微笑。
“二次合作抗战以来,红党的声势日益浩大,委座为此殚精竭虑忧心忡忡,如果我们再不警醒、再不奋起,等赶跑了日本人,红党必成心腹大患…
一旦他们得势,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次你们二处这个头开的不错,终于找出了隐藏的地下党线索,二位都是功臣。”
张义谦虚说:“局座过誉了,这次旗开得胜,全靠何处长出马才拿下了犯人的口供,何处长老谋深算,手段狠辣,让属下感触良多啊。”
何商友自得一笑:“红党向来狡猾,对付他们,就得比他们更狠才行。”
戴春风点头认可,思忖着问:“你们觉得这个林秀梅会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不是藏拙的时候,张义瞥了一眼何商友,直接说:
“我有个大胆设想。这个林秀梅是陈满囤的未婚妻,他一出事,父母就被红党接走了,会不会他们也在为红党工作?
毕竟他们卖鱼摆摊的菜市场和红党办事处很近,林秀梅估计是交通员的角色,三点一线,这些人看似毫不相关,事实上他们暗中一直保持着隐秘的联系。
如果是这样,只要我们以菜市场方圆两公里为中心查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这个女人。”
“同一条线上的?”戴春风追问。
张义点点头说:“对,我是这么认为的。”
何商友想了想,说:“有道理。”
张义接着说:“所以这个男人的身份就更关键了,什么样的男人需要一个假的老婆?
工作需要还是身份需要?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潜伏在党国的重要部门,情报部门、警察总局、中统?亦或者我们内部。”
“内鬼?”何商友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可以这么说。”张义看了看戴春风和何商友,神色凝重,“这个内鬼潜伏在党国内部,获取情报后,通过假妻子传递给卖鱼夫妇,再由他们交给红党负责采买的士兵,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戴春风和何商友都被这个大胆的推理和假设镇住了,才清除了内部的卧底“深海”,现在又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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