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一出好戏(求月票) (第1/2页)
山城就像一位披着轻纱的曼妙少女,亭亭玉立在嘉陵江畔。
房舍、竹林依山傍水层次错落,蜿蜒曲折的青石板阶梯,如云似雨的漫漫薄雾,神秘温婉,欲说还休。
张义几人刚到码头,远远就看见总务处的汽车已在等了。
带队的是总务处的副处长,张义打趣地说:
“你们沈处长呢?我才被降职,他就躲起来了,也太势利了吧?”
副处长一脸尴尬,欲言又止,见张义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他微微凑近,小声说道:
“沈处长和局本部的处长中层都在挨训呢。”
“挨训?谁又惹戴老板生气了?”
“局本部昨晚有人开枪自杀。”副处长苦着一张脸说。
“死的是什么人?”
“一个士兵。”
“戴老板就因为这事发脾气?这和你们沈处长有什么关系?”
“沈处长是总值日官。”副处长解释说。
张义恍然,除电讯处因工作需要在外办公,其他处室都在局本部罗家湾大院办公,即便是夜间,各种电讯情报文件来往不断,这就需要夜晚有处级官员值班,统筹负责一些事情。
初期是每个处长一天,轮流值班,后面戴春风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将这一职责全部交给了沈西山负责。
“昨晚我和沈处长正在值班,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这种事还是在局本部第一次发生,各处值夜班的特务顿时乱成一团,大家都跑到院子里查看询问”
“后来有卫兵跑来汇报,说大院防空洞门口发现一具尸体。我和沈处长马上跑去查看,死的是一名年轻卫兵,下午还站岗呢。”
“开始我们以为是敌人潜伏进来了,弄得大家都很紧张,后来法医和技术科来人分析判断是自杀,警卫连连长的口供也证实了这一点.”
“哦,他为什么自杀?”
“警卫连长说,士兵母亲病危,士兵向他请了几次假,他都没有批准,因为连里人手不够.没想到此人会自杀。”
“后来呢?”
“因为是自杀,我和沈处长也就没当回事,哪里不死人,一个士兵算什么,只能怨他自己心眼太小
可早上戴老板上班听说这件事后,却莫名其妙大发雷霆,训斥沈处长没头脑,不但让人集合警卫连训话,还召集了局本部所有的中高层干部开会。”
“戴老板说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肯定要吃一顿大菜,还好我因为接你躲过了一劫。”副处长一脸侥幸。
‘戴老板这无名之火从哪来的呢?’
张义暗忖,副处长浑然没有将一个普通士兵的死放在眼里,戴老板就更不会了,难道是因为人死在防空洞?
因为张义知道,局本部的防空洞,实际是戴老板秘密存储伪币的地方。
他想半天,都没有头绪,只好将此事放下,转而和副处长拉起了家常。
不觉间,汽车就到了罗家湾大院。
果然和副处长说的一样,戴老板正在局本部的操场上训话。
警卫连长跑步上前敬礼,请他训话,迎面就是戴春风的两记耳光:
“我把一个连的士兵交给你,你竟然漠然无视士兵的生活,把人都逼死了,还有脸见我?”
连长被打的一个趔趄,脸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戴春风余怒未消,又当着全连士兵的面将连长臭骂一顿,说了一番应该如何爱护士兵,关心士兵生活的道理,然后宣布撤销连长职务,派人厚葬自杀的士兵,并让总务给他家里送1000大洋作为抚恤金。
一众处长中层干部,看得面面相觑,都不是很理解戴春风这番举动,千金买马骨也就罢了,但集合这么多的人,兴师动众的,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戴春风却沉着脸不说话,命令连队和中层干部解散,只留下一众处长,心有余悸地说:
“一个个像呆头鹅一样,都是蠢货,还不明白?
我们把枪发给这些士兵,是为了让他们保卫我们,是用来对付敌人的。
你们好好想想,这个死掉的士兵他既然有勇气自杀,也就有勇气先把我们打死,然后再自杀或被杀!
哼,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还好这次只是一个人,发现的早,如果这事被有心人鼓动,一个连的士兵都暴动在背后打我们的黑枪呢?
我告诉你们,这个世道一向是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
人心未必都是险恶的,但人心可以被鼓励蛊惑至得寸进尺,甚至是胆大妄为。
诸位以后处理这种事情,一定要注意影响,今天我处分一个连长,发一笔抚恤费,就可以收买全连警卫的心,懂吗?哼!”
撂下这句话,戴春风黑着脸背着手走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呆头鹅。
有人心神凛然,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浑不在乎。
张义心说,能爬到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哪有一个简单的。
哪怕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作威作福惯了,但事涉自己的身家性命,谁还没有几个心腹,谁还不懂驭下收买人心的手段,只不过有些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戴春风处分一个连长,即便是千金买马骨,收买人心,也用不着兴师动众将所有的处长都叫过来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么他想掩饰什么真正意图呢?
张义正思忖间,就见一辆军绿色带帆布罩的吉普车驶进大院。
后面还跟着几辆黑色轿车,最终停在局本部大楼前,从车上下来几个身形矫健的便衣。
都是谍参科的人。
下一刻,谍参科科长孙子超从地下审讯室大门处冒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便衣,便衣押解着一个犯人。
犯人戴着黑布头罩、手铐脚链,浑身血迹斑驳,脚上穿着一只布满钉子的破布鞋,只敢用脚尖点地,被便衣拖着走,每走一步都会在脚下留下血迹。
这是处理要犯才会用到的手段。
一众刚挨过训的处长三三两两聊着天正要回办公室,恰好遇见了这一幕。
司法处徐处长皱眉看向二处处长何商友,一脸不悦:
“老何,搞什么鬼?抓到要犯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司法科从行动处独立后,升级为处室,下设审讯科和狱管科,职责明确,审讯确实是他们的业务范围。
“鬼知道。”
何商友同样一脸窝火,这个孙子超仗着戴老板信任,常常自行其是,越级汇报,抓到要犯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见何处长阴沉着脸不像撒谎的样子,徐处长讥笑一声,唤来秘书:
“去问问那个谁,抓的是什么人?越俎代庖,还有没有规矩了。”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何商友:
“老何啊,这事做得可不地道,做事,首先得做人。或者说,一半做事,一半做人。
这个新来的谍参科科长,连点规矩都没有,你要是管不好,我替你教训教训。
戴老板刚才也说了,‘人心未必都是险恶的,但人心可以被鼓励蛊惑至得寸进尺,甚至是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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