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5：伊甸之梦（10） (第1/2页)

OF1D-EP5：伊甸之梦（10）
　　
　　【在历史发展的现阶段，世界反动派正在把主要赌注放在反对东欧各国从内部和平爆发的斗争上。因此，我们虔诚地履行自己的国际义务，不得不第三次使用必要手段支援兄弟国家的革命斗争。如果认为敌人在乌克兰等地失败后会放弃其阴险的企图，即采用在乌克兰、白俄罗斯和波罗的海地区相同的暴力手段辅以宣传攻势，妄图扑灭革命事态并使局势发展有利于自己，那将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相反，随着摇摇欲坠的旧秩序普遍危机的加剧，这种垂死挣扎的企图会越来越明显，而且无疑会更加阴险。敌人正在丧失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能力。】——尤里·纳尔莫诺夫，1968年。
　　
　　……
　　
　　“……由你来代替我，驾驶AGE-1高达？”
　　
　　把时间倒转回一个月之前，弗利特·明日野为准备在地月圈同维甘的决战而访问月球基地，计划在此期间同月球圈势力最强大的联邦军高级将领埃利亚斯·艾纳斯中将就没有明文的合作協议中某些具体细节进行反复磋商，以便稳住在战争动员开始后始终躁动不安的月球圈、避免野心膨胀的联邦军高级将领们及其背后的军人世家迈出足以打破地球联邦政治现状的危险一步。当然，由于名义上势同水火实则暗中结盟许久的弗利特和艾纳斯中将早已在进入谈判阶段之前就已于先前的几次协商中敲定了最终方案，相对轻松的闭门会议主题很快转变为了怎样以一种不易引起外界过分怀疑或关注的方式将被艾纳斯中将扣押的勇气战队释放出来、重新投入到对维甘的战争之中。
　　
　　回想起发生在旧航标附近的那次来得蹊跷的【内讧】，弗利特仍感到有些后怕。他是抱着无心插柳的态度去安排此次行动的，拦截很可能因L3殖民卫星群战事受挫而逃亡的维甘军是主要目标，若是能借此找出联邦军之中潜藏已久的不法之徒，自然也称得上意外之喜。然而，斯托勒·瓜瓦兰中将悍然宣称勇气战队为维甘军并在接收到了亚当斯·提尼尔上校的通讯后仍然固执己见地命令第八舰队发起进攻的行为依旧令一度认为联邦军的风吹草动都处在自己掌控之下的弗利特震惊不已。为此，在和艾纳斯中将就对外释放的信号达成了一致意见后，弗利特提议邀请那位在内讧之中杀入第八舰队包围圈、用MS直逼舰桥并强迫瓜瓦兰中将停火的勇士前来接受私下表彰。这当然不仅仅因为麦克尼尔的义举避免了弗利特目睹着自己的老战友和亲生儿子死于非命，更在于勇气战队的MS部队于此次内讧之中展现出了非同寻常乃至能够与维甘军相提并论的战斗能力。
　　
　　事实上，一些经历过内讧的第八舰队老兵事后声称，他们直到瓜瓦兰中将通知停火前都没怀疑过这些【敌军】的身份正是因为其战斗方式和足以令人丧失思考能力的恐怖压迫感像极了维甘军。
　　
　　弗利特第一次听到迈克尔·麦克尼尔的名字，还是在去年麦克尼尔担任爱丽舍-7殖民卫星征兵事务专员、帮助提尼尔上校主持军事化改造工作期间。爱丽舍-7殖民卫星保卫战结束后，这个原本并不声名显赫而且也不太愿意谈论过去的A.G.前地球人迅速地因艾纳斯中将等人的庇护而受到重用并接连参加了多次重要任务、成为联邦军和维甘军都不能忽视的王牌MS驾驶员兼出色的太空陆战队指挥官。虽说保护麦克尼尔等人主要是艾纳斯中将的个人行为，但弗利特成为将军以来所主张的不论出身和背景、只依照对付维甘的才能来任用和选拔军官的原则无疑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出身军人世家的联邦军指挥官们的认知。于情于理，弗利特都认为自己欠麦克尼尔一个人情，而且只要麦克尼尔不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他都可以尽快兑现承诺。
　　
　　不料，受邀前来的麦克尼尔却并没有向弗利特讨要什么奖励。相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一个让在场的艾纳斯中将都大跌眼镜的要求：给自己一次驾驶AGE-1高达的机会。
　　
　　这不是弗利特第一次发现他人在打高达或AGE系统的主意了。【狩猎蝙蝠行动】结束之后，父母双亡又接连失去了养父亨德里克·布鲁扎上校和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格罗迪克的弗利特若是缺乏当时尚且年轻且重视他的瓜瓦兰上校与埃利亚斯·艾纳斯的暗中庇护，恐怕难以保住AGE-1高达和AGE系统。即便如此，在随后的二十多年里，要求弗利特把高达和AGE系统无偿提供给联邦的声音仍然此起彼伏，几乎每一个手握大量底牌的军人世家都察觉到了AGE系统的威胁性，这或许也是艾纳斯家族谎称正在仿造AGE系统的假情报竟能出人意料地引诱德希尔上钩的原因之一。不过，弗利特却并不认为麦克尼尔会和那些谋夺AGE-1高达或AGE系统的家伙属于一丘之貉：失去了定义自己的全部过往并将人生价值托付于当下的A.G.前地球人之中不乏比家破人亡的复仇者更加好战的家伙。
　　
　　“没错。收复L3殖民卫星群残骸的战斗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地月圈的战事想必很快就要结束了。”见弗利特的态度模棱两可，麦克尼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他努力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弗利特，让自己的一言一行看上去毫无个人的私心。“为了挽救部队和战友所做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理所应当的。如果您执意认为身为军人而履行天职值得额外嘉奖，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消灭更多维甘人的机会。”
　　
　　“你是一名优秀的MS部队指挥官和MS驾驶员，所以你也一定很清楚AGE-1高达对我的意义……对联邦军的意义，麦克尼尔上尉。”内心深处为联邦军之中缺少更多和麦克尼尔一样一心一意只为了战胜维甘而努力的人才而感到遗憾的弗利特不太可能把联邦军的象征交给麦克尼尔——这倒不是因为他担心麦克尼尔有可能会直接驾驶AGE-1高达叛逃——作为补偿，他答应可以尽快为麦克尼尔寻找晋升为联邦太空军少校和担任舰长的机会。“我是个不那么安分的人，如果AGE-1高达由你来驾驶，我就只能坐在【阿玛迪乌斯号】里无所事事地发号施令和阅读报告了。”
　　
　　“二十多年来，AGE-1高达对于外界公众、对于联邦军而言，就是您的分身。只要这架MS出现在战场上，哪怕它什么都不做，附近的联邦军也会因此而受到鼓舞、相信着奇迹已经到来并继续战斗下去，更不必说它经历过AGE系统的数次更新后仍然拥有能够适应这个时代的战斗机能。”麦克尼尔礼貌地接受了弗利特关于鸠占鹊巢的玩笑，而后不卑不亢地重申了自己的观点，“所以，如果AGE-1高达看上去仍然由您本人在驾驶，您就可以去做更重要些的工作了。在固有的印象被更强大的外力摧毁之前，人们通常会遵循着原本的共识去考虑问题。”
　　
　　弗利特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他不得不重新考虑格罗迪克到底对勇气战队里的联邦军官兵们说了多少闲话。这些人在面对联邦军时自然都是立场坚定的斗士，但在目标改变时就不一定了。“除了结束这场战争本身，没有什么更重要的工作，麦克尼尔上尉。我不是喜欢坐在安全的后方指挥中心里遥控战局的官僚，那样的工作方式不太适合我。”
　　
　　“让我们结束猜谜阶段吧，明日野将军。有一件事比消灭维甘更重要，那就是阻止下一个维甘诞生。”试图以相对安全的方式得到弗利特认可的麦克尼尔在发现了弗利特的明显戒备后只得挑明了自己的用意。他对面不改色的弗利特说，这和格罗迪克无关，因为一向守口如瓶的老舰长几乎不怎么和勇气战队里的战友们谈所谓的地球联邦机密，“……请不要把我们当成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纯粹军人。假如您没考虑什么其他的方案、只在乎准备L3殖民卫星群的决战，近期的舆论态势和联邦军调动情况就会和眼下完全不同。当这场蒙骗了地球人将近二百年的大戏落幕时，您必须站在舞台上亲手送那些人一程。”
　　
　　“格罗迪克都和你说了多少？”
　　
　　“我们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将军。”
　　
　　这般看似直白的态度无法很快说服弗利特放下不必要的疑虑，就连保持着沉默的艾纳斯中将都不认为主动暴露出自己一直在秘密谋划着些什么的事实会让做同一类事的战友放心下来。就当月球圈的主人想要出面说几句话、劝说弗利特把麦克尼尔等人纳入计划之中时，弗利特出人意料地同意了麦克尼尔的提议。
　　
　　“的确，如果是由你来驾驶AGE-1高达，我相信它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会和以往一样光彩夺目。”弗利特说罢，起身走向麦克尼尔并伸出了右手。他看上去比以往更加疲倦了，但向维甘人复仇的渴望赋予了他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精力。“希望我们今日的决定和日后的行动能够让地球联邦浴火重生。”
　　
　　……否则，所有参与到计划之中的人就是历史的罪人，麦克尼尔想着。
　　
　　只要阿尔格雷亚斯中校和弗利特的参谋部仍能正常发挥作用，再让AGE-1高达出现在战场上，给联邦军和维甘军塑造出一种弗利特仍在前线指挥战斗的错觉的难度就下降了许多。除非战场上的联邦军指挥官们有什么万不得已的理由需要当面见到弗利特本人，不然即便其他联邦军作战部队强烈要求向弗利特汇报战况，阿尔格雷亚斯中校和参谋部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蒙混过关——比如把通讯转接给根本不在前线的弗利特并让精心伪装后的弗利特打消指挥官们的疑虑。
　　
　　不过，不管弗利特和麦克尼尔等人找出多少理由来自我辩解，这种等同透支弗利特二十多年来信誉的行为如果不能换来对应的战果，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规划就都白费了——再考虑到弗利特不得不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抛下自己的部队、返回地球的真实原因，恐怕即便战果超乎想象都不见得能够抵消此举带来的恶劣影响。因此，从计划开始执行的那一刻算起，麦克尼尔和他的战友们就已经失去了所有退路。若不能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一扫地球联邦过去四十年来无法摆脱的种种不堪入目的现状，则他们将沦为比他们所厌恶的一切更加丑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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