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人的要求 (第1/2页)
鬼室芸愣住了,她出生时阿澄就站在产房外侍候了,在她的记忆里,阿澄与其说是侍女,还不如说是母亲,是姐妹,是伙伴。兄长被扶余丰璋杀害之后,阿澄更是陪伴着她,帮助她从兄长被杀,丈夫变为死仇的绝望中走了出来,最终不但保住了鬼室家的家业,还借助王文佐之力报了杀兄之仇。这么多年来,阿澄在自己面前永远是和气的,莫说这样呵斥指责,就连重话也没有说过半句,想到这里,泪水就禁不住流了下来。
“哎,都是我说错了!”阿澄见鬼室芸这般,心中一软便将其拥入怀中:“阿芸,可是你要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不再是过去的你,王都督也不是过去的他,你要明白,你现在是鬼室家唯一的支柱,而鬼室家的生存也离不开王都督的庇护,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维系在王都督身上,你明白吗?”
“我明白!”鬼室芸点了点头:“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
“委屈就委屈吧!”阿澄叹了口气:“活在这世上,谁能一直不委屈呢?就拿王都督来说吧!他在百济、在倭国意气风发的,可去了长安,在大唐天子、皇后还有别的贵人面前,难道就一点委屈不受?他这样的英雄豪杰都能受委屈,你我又怎么不能受点委屈?”
“嗯!”鬼室芸听到这里,心里的气不知不觉间便少了不少,点了点头:“阿澄你说得对,替我化妆吧!”
“好!”阿澄笑道:“来,帮我们家阿芸化一个美美的妆,让王都督一看就舍不得走,把那个倭国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能再次见到您,主人,我真高兴!”桑丘抓住王文佐坐骑的缰绳,他坚持这是属于他的权力。
“我也是的!”王文佐笑道,桑丘的坚持让他有些感动,自从前往倭国之后,他就没有再和桑丘见过面。在信笺的末尾,桑丘总是请求能够跟在王文佐身边,就像当初在百济的时候一样,裹着毛毯睡在主人的门口。虽然对桑丘的请求颇为感动,但王文佐还是拒绝了对方的要求,他需要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管理自己在百济的大批私人产业,以及相关的事务。从这个角度来看,桑丘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济州岛上的马场已经开始出马了!”桑丘笑道:“今年刚刚产下的小马驹就有两千余匹,再过两年就能用了!明年还会更多!都是用您从长安带来的种马繁育出来的,比百济原有的马强多了!”
“很好!”听到自己带来种马终于开始繁育大批儿马的消息,王文佐十分高兴,当时整个东北亚地区,从蒙古高原到长江流域的广袤土地,虽然有大量江河山脉等地理障碍,但总体来说是以稀树草原和旱作农业区为主,在这种地形条件下,强大的骑兵部队无疑是军队中的核心力量,无论是作为斥候侦查、迂回包围、遮断掩护、突击强袭,骑兵都可以完成步兵所无法完成的任务。为了提供足够的优质战马,王文佐便在济州岛建立了自己的私人马场,究其原因有三:
济州岛气候、水源都很适宜养马,历史上就是王氏高丽的养马地;第二、当地除了少量的土著之外,就没有其他居民,在当地建设马场不会与当地势力发生冲突,引来不应该有的注意力;第三就是岛屿的地形可以确保优质马种的培育,优质军马是大量选择培育的结果,只有拥有优良性状的公马才有权力繁育后代,这样才能保证下一代的马匹不出现退化。济州岛上不会有本地的马匹,所有的公马都是王文佐百般搜罗来的优良种马,自然不用担心因为母马和其他劣质马匹交配而产出不需要的劣质马匹。
“马场的事情你做的不错!”王文佐笑道:“不过你也不要事事都亲力亲为,挑选两个踏实肯干的人替代你,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让你做!”
“是!”桑丘应道。
“我不在这段时间,扶余隆怎么样了?”
“他?”桑丘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还是老样子,自从您上次教训他以后,他基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躲在家里。听说他前些日子在给长安上书!”
“长安上书?他想干什么?”王文佐皱起了眉头。
“郎君请放心,他身边的人都收了小人的钱财,他在信里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求回长安养病,不然就命不久矣!真是个废物!”
“若是如此,那倒也无妨!”王文佐点了点头:“那原先支持他的那些人呢?”
“都老实了!”桑丘笑道:“王篙袁飞他们也都盯着这些家伙,我就省力多了!”
王文佐点了点头,如果说百济是他的发家之地,那这些跟着击败复国军和倭人的底层牧奴、农民便是他的根基,在击败叛军之后,他并没有弃这些旧日的支持者而不顾,转而重用那些看到扶余丰璋和鬼室福信自相残杀之后,才绝望投降唐军的百济贵族。恰恰相反,王文佐将没收来的大批土地分给这些昔日的支持者,并建立专门裁决土地争端的法庭,来保护他们的权益。这些人也没有辜负王文佐的厚待,他们不但时常操练,而且还紧盯着那些潜在的不满者,将阴谋消灭在无形之中。
“还有一件事情!”此时的桑丘变得有些扭捏了,他贴近王文佐的身体,压低声音道:“您还记得我的老婆吧?那个顶厉害的娘们!”
“你的老婆?”王文佐皱起了眉头:“记得,好像是叫阿澄是吧?怎么了?她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出门的时候,阿澄告诉我,假如我今天不能把您的马牵到她女主人的家里去,我今晚就没法上她的床!”桑丘困窘的说:“其实上不上她的床也没啥!您都是知道的,桑丘我随便地上铺块狼皮也能睡,更不要说现在,泗沘城里可是有不少女人的大门都对俺敞开着呢!但怎么说呢?”
看着自己的家奴声音越说越小,王文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很明白桑丘此时的感受,出于某种大男子主义,他羞于承认对妻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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