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章 笑看风云 (第2/2页)
卢夜华靠在门上,看着掉在地上的香囊,走了过去捡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紧紧的捂在胸前。
就这样隔着一扇门,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无声心跳着同在。
卢夜华闭目,其实就是这般,她已经很是快乐,心中暗忖,傻瓜,这样不好吗?你好我也好。我知道你心疼我,想要弥补我,但我一点都不需要。
我更希望是我爱人一身轻松,我爱你,又怎么会连累你,害你被人耻笑,害你被人万夫所指。
我活着,也不是为了一日能回到你的怀抱,而是我知道我死去,你一定是会很伤心。
你这个鲁莽小子,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就知道直头直脑,重情重义。
“夜华。”
谢傅声音突然隔门传来,打断了卢夜华的思绪。
谢傅见她没有回应,又唤了一声:“夜华。”
卢夜华心中暗骂,混小子,你倒是叫上瘾了,没大没小,嘴上忍不住冷声:“夜华也是你叫的。”
谢傅笑了一笑,不与她争这一时长短,女人的脑子啊,你根本没办法按照正常去猜测,不叫你名字,叫你什么,只怕我换个叫法你要更加发飙:“名字就是让人叫的,不叫你名字,叫你什么?”
“反正就是不能让你这么叫?”
“卢小娘子。”
“放屁!”
“顾家夫人。”
这个卢夜华还好接受一点,反而所有人都这么叫,也不差你一个。
“或者是……挚爱的……”
卢夜华憋着一口气,拳头紧握蓄力,谢傅吐出来的话却让她一下子卸了劲:“……岳母大人。”
“我没你这个混蛋女婿。”
谢傅在门外呵呵笑道:“不认是吧?”
“不认!”
“不认好啊,我也不想认。”
卢夜华哎的一声,感觉好像上了他的当,只听谢傅说道:“就当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我,男人女人相称如何?”
紧接着就自作主张的说道:“喂,屋内的女人。”
“喂,听没听见?”
卢夜华被他烦的没办法,没好气应了一声:“干什么?”
“屋内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美,美的让我心动连连。”
“你要再不好好说话,休想让我再应你一句。”
谢傅笑了一声,毫无征兆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一开始她忍辱负重,想要报仇,后来秦孝夫死了,她无仇可报,就失去了方向。
想过变成这副模样,不如一死了之,可想到自己这条命是谢傅拼死给救回来的,又觉得需要好好珍惜,不能就这么死去。
而且自己一旦死了,他也许会很伤心。
她也幻想过能变化原来的模样,有朝一日能够相见,不为别的就图能如初见一般。
于是乎就如读书写字一般,日复一日,只是想起他的时候会惆怅烦恼,想得深的时候,也会伤心垂怜。
时而能斩断情丝做出无欲无求,时而又会思念入骨,如行尸走肉。
情绪复杂多变,最终化作淡淡一句:“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痛苦,跟从仙魔阵刚回灵徽园时不遑多让,没什么两样。”
谢傅笑道:“我却时常想你,日里夜里梦里。”
卢夜华冷道:“我又没问你。”
谢傅却继续道:“有的时候我想你,想着想着就哭了。”
卢夜华讥诮:“不害臊,想一个女人想到都哭了。”说着,想到这不是将自己置身于女人角色,连忙捂住自己嘴巴。
“我想到你死的凄惨,心中悲痛难忍就控制不住。”
卢夜华呸的一声:“我活得好好的,你才死了。”
“是,我才死了!在你墓碑前的那一刻,我确实心死了。”
卢夜华忍不住想问,又不忍心问出口,这时谢傅哼的一声:“回去,我就把墓碑踹掉。”
卢夜华哎的一声,谢傅问道:“怎么了?”
卢夜华轻道:“立着吧,就当卢夜华已经死了。”死的好,世上再无卢夜华,她就不再有卢夜华在世俗上的羁绊,没有女儿,没有丈夫,没有身份,什么都没有,空空如初生降世,一切重新谱写。
谢傅等得就是卢夜华这句话:“卢夜华已经死了,那你又是谁。”
“女道没有名字,道号同然。”
“同然女真?”
卢夜华微笑:“是。”
谢傅又唤了一声:“同然女真。”
“是。”卢夜华又应了一声。
“同然女真,我对你一见钟情,可否追求你。”
卢夜华声如冰雪:“不怕死的尽管来!”
面对她的威胁,谢傅却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从认识卢夜华直到彼此相爱,他们之间总有一层世俗的厚墙阻碍的,他谨言谨行生怕越轨,卢夜华也是战战兢兢。
屡屡情感无法挥洒,积压在心中,便是流露也只能淡淡的逸出一丁点来。
如今这般谈情说爱,打情骂俏,却是从来没有过,对于谢傅来说,何等快哉。
人竟卧倒在地上,以天地为被床,只感自由自在。
“道”求自由自我,他的武道虽然高深,但论道境,心境却远远不如张凌萝。
然三年多过去,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的谢傅了,这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
谢傅笑得卢夜华有点心慌,也无迹可寻,这种感觉就像遇到一个高出数个层次的武道高手,就算你拼尽全力也难以伤及对方皮毛,立即开始防御架势:“你笑什么!”
谢傅哦的一声:“难道女真贵如天仙,高不可攀,我等凡夫俗子难以染指。”
卢夜华露出苦笑,她现在算什么天仙,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要对她嫌恶鄙弃,她也知道谢傅这般说是在变相赞美她,博她心悦。
自认识他来,也知道他若有心甜你,这嘴巴就像抹了糖一样,这说出来的话,就像一块块的糖块往你嘴里塞,甜的你口腻,甜得你心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你要骗我话中破绽,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谬赞了,贫道平庸之辈,亦不敢说出世离俗,这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这话把谢傅攻击的方向都堵死,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谢傅笑问:“为什么就唯独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