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2：莱明凯宁组曲（1） (第2/2页)

乍一看，带领移民船团击败一支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舰队的功绩并不足以让海登顺利成为总统。然而，在最近几年来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舰队经常如蝗虫一般过境、肆意毁灭宜居行星且新统合败多胜少的情况下，海登和Valiant船团的胜利无疑多出了一层不同于伊恩·克伦威尔等新统合军官兵所取得胜利的意义：随着新统合的疆域持续扩张、越来越多游荡在银河系各地的【太空游牧部落】找寻到新的猎物，化解愈演愈烈的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舰队入侵危机不能仅靠新统合军将士的战术头脑或勇气，也不能仅依靠巨型星际企业集团推陈出新的下一代VF。只有更高层面上的解决方案才能给新统合的公民们带来更安全、更和平的生活——这成为了将海登推上总统位置的上万亿公民们最为真实的心声。
　　
　　如此一来，原本身为移民船团总统并且完全有理由坚决捍卫船团自治权的海登总统转向近乎相反的立场也就不足为奇了：无论身为移民船团的总统还是整个新统合的总统，他都把解决公民们面对的问题并防范未来的风险当做自己的使命，而非固守某些信条，至少这是海登总统目前在其支持者心目中的形象。然而，埃瑟林此前并未因此而格外重视海登总统，他并不信任政客为争取选票而开出的空头支票，更不必说新统合的问题远非一位支持集中权力的总统上任就能摆平的。
　　
　　“总统先生，我谨以个人名义向您的事业致以祝福。”稍微改变了对海登总统态度的埃瑟林拿出了第二套对策，也就是他此前重新评估伐折罗母星战略意义时的设想。靠近银河系核心地带的伐折罗母星一旦成为新统合稳定的据点，就很方便新统合在附近区域开展各类活动，其中自然也包括些让自治行星提高对新统合依赖程度的小动作。“很高兴您能有所行动，我希望我所负责的伐折罗母星能够在其中起到一定作用。”
　　
　　“请坐吧，埃瑟林代表。”海登总统返回办公桌后方，让埃瑟林先坐在和卡比洛夫上将相对的另一套沙发上，“……我的成功是一个偶然，建立在我们Valiant船团尚武风气的基础上，建立在我们对安全而非漂亮统计数据的重视之上。也许别人不这么认为，可我很清楚。不是所有移民船团、所有自治行星的居民们都愿意饿着肚子去购买更多先进的VF，也不是所有人在危急时刻都来得及聘请雇佣兵。”
　　
　　“有很多人认为，他们并不需要我们。”埃瑟林板着脸说，就连负责迁都工作的工人和工程师私下里议论时都会说，也许新统合早该解散了。看似庞大的新统合军大多按驻地归当地指挥、由当地提供军费，地球和伊甸能够直接调动的军事力量仍在持续衰退之中。尽管名义上同属新统合，不同移民船团、自治行星之间的巨大文化差异使得其中居民越发依赖故乡、视外地为外国。“我很悲哀，但我无法反驳他们，因为我无法让他们相信他们需要我们。”
　　
　　“他们会需要我们的，埃瑟林代表。这也是我今天找你和卡比洛夫将军来这里的原因了。”海登总统清了清嗓子，对看上去一脸疑惑的卡比洛夫上将和同样看起来疑惑不解但内心早有所猜测的埃瑟林说，伐折罗战争以来的种种危机不允许地球和伊甸继续无所作为。相反，即便采取些容易受到外界警惕的行动，新统合也必须承担起责任、像五十多年前的先人一样守护人类文明。“我在银河系边缘旅行时，结识了一位同样有志改变现状的天才……请进吧，舒勒博士。”
　　
　　听到埃贡·舒勒的名字，埃瑟林和卡比洛夫上将都为之一惊，前者一年多来苦苦搜索和麦克尼尔原本的战友们有关的信息而未能得到更多线索，后者则很可能想起了对方在4年前的伐折罗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尤其是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心灵信标】。正当两位客人还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戴着眼镜的光头学者推门而入，成为了同时造访总统办公室的第三位客人。
　　
　　“幸会，卡比洛夫将军，还有……”舒勒看向埃瑟林时明显迟疑了片刻，他似乎并不认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因他的功绩而接见过他的盟军领袖，“……这位是？”
　　
　　“新统合总统驻伐折罗母星代表，负责迁都工作的君特·冯·埃瑟林。”埃瑟林连忙朝前迈出半步，主动和舒勒握手。他未能有幸目睹舒勒日后的种种成就，而如今他对舒勒此后数十年人生的了解（包括在另9个平行世界的经历）几乎全部来自麦克尼尔的讲述。“容我先行猜想一下，您的工作应该和瓦尔综合征有关，因为我们急需一种非常规手段来应对瓦尔综合征的威胁。”
　　
　　“越来越多的移民船团、运输舰队、自治行星被瓦尔综合征所害，其祸患不日将超过流氓杰特拉帝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若是数千支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舰队都加入瓦尔综合征患者的大军，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海登总统沉痛地说，尽管他理解Nexus船团为避免瓦尔综合征疫军壮大而屡屡采取的极端手段，但那种粗暴的作风只会加深新统合各地之间的隔阂，“伐折罗母星上储量巨大的折跃水晶资源，对于舒勒博士目前的研究——找到能治愈瓦尔综合征的解药——至关重要。”
　　
　　按照麦克尼尔的说法，4年前伐折罗战争结束后不久，Nexus船团依旧非常重视舒勒的才能并想方设法挽留舒勒，但舒勒似乎婉拒了邀请并借故前往布里希加曼球状星团、研究那里的原始文明遗迹去了。显然，布里希加曼球状星团和Valiant船团的航线相距甚远，也许这两三年来舒勒身上发生的离奇事件就和吉尔斯从流氓杰特拉帝人基干舰队的追杀下救回麦克尼尔一样离谱。
　　
　　不便再多嘴的埃瑟林适时地保持着沉默，他还需要些时间接受自己和堪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天才共处一事。没有爱因斯坦和超时空传送仪，也许盟军就要付出比原本多不知多少倍的代价才能赢得第二次世界大战，而舒勒在第三次大战期间的作用则是埃瑟林等人有目共睹的。然而，破解心灵信标、反制尤里的阴谋和真正以心灵信标为工具来实现自身目的却并不能相提并论，况且埃瑟林一直对心灵信标等技术设备持强烈警惕态度——这也正是他明知只有寻求常规手段之外的办法才能解决问题却还是慢了心无顾虑的天西贤治一步的原因。
　　
　　想到这里，埃瑟林眨眼间变了神色，恍然大悟似的对在场其他三人说，自己刚刚想起来舒勒正是4年前凭借心灵信标对V型细菌感染者和伐折罗的影响立下大功还参与攻打Galaxy船团的英雄之一、堪称新统合科研工作者的典范。趁着海登总统和卡比洛夫上将连连称是，埃瑟林又紧追不舍、向舒勒询问利用心灵信标压制瓦尔综合征的可行性。
　　
　　“我这里有一套成熟的方案，只是需要时间从我的头脑中取出落实而已。”舒勒本可随便应付几句，但这位过于较真的学者却当真试图和只是佯装对具体技术问题感兴趣的埃瑟林解释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现有的解剖结果表明，V型细菌在入侵人体细胞的过程中，有可能以另一种形态共存而不引发瓦尔综合征。过去这被视为Nexus船团反复利用折跃的特殊环境影响人体的结果，如今我们可以自信地将其命名为【生物折跃波受体】……”
　　
　　看到埃瑟林和舒勒一见如故，海登总统当即让舒勒到总统府内的会议室把带来的研究资料展示给埃瑟林，也好让即将以伐折罗母星为依托配合舒勒的总统代表有所准备。两人刚一离开，卡比洛夫上将便不无忧虑地开口说，把这么重要的事务委托给新统合依旧鞭长莫及的伐折罗母星去推行恐怕不妥。
　　
　　“Macross-29船团的事，你还记得吧？”海登总统得意地说，他仔细考察过埃瑟林等人的所作所为，才决定让埃瑟林留任总统驻伐折罗母星代表一职。且不说目前尚无明确证据表明VF-X特务部队是因埃瑟林的个人指示而出动的，渡鸦部队插手新美索不达米亚-5行星乱局的收获可谓一箭双雕。“人工合成折跃水晶的尝试又失败了，没有人再能动摇伐折罗母星的地位。说到终于想通了的Macross-29船团，那个新市长此前手头没有驻军，又不得不在派出一部分人员进入雇佣兵企业训练的同时请求我们派遣驻军以满足过渡时期的需要。这些若不归功于他，难道要归功于谢菲尔德上尉或是福克上校吗？”
　　
　　“尝到了无拘无束自由甜头的人们不会欢迎这种进展的。”卡比洛夫上将暗示海登总统，在第二次统合战争中发挥了不可忽视作用、七个女儿和一个养女都成为各行各业精英并且一家人在新统合有着不可小觑影响力的马克西米连·吉纳斯夫妇不太可能袖手旁观，“而且，帮助各自治区承受不可承受之重的，在他们看来也不一定会是我们。”
　　
　　“通用银河们嚣张得太久了。”海登总统煞有介事地说，要想防止巨型星际企业集团代替新统合的作用，首先就得降低新统合对它们的依赖，“就从打造新统合自己的VF开始吧，很快人们就不会怀念一个买不起VF-25等同坐以待毙的时代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