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1：冬之旅（12） (第2/2页)

毕竟，就连维甘之中也有主和派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被麦克尼尔派往贫民窟执行交叉巡逻任务的温德米尔人没有太大的意见，准确地说他们在得知老克罗斯也同意后才服从了麦克尼尔的指示。新杰特拉帝人运动方面对此反应冷淡，而维果等人的沉默又被格拉斯市长视为反对派退缩的信号，但民意调查结果（假如属实）并未因超时空军团和新杰特拉帝人运动控制范围的此消彼长而发生较大的波动：坚持反对Macross-29船团进行哪怕最低限度军事化而且也反对引进雇佣兵的居民们无论如何都会对现状不满，与此同时，盼望格拉斯市长本人能够拿出行之有效解决方案的居民则因格拉斯市长过于倚重外来力量而产生了Macross-29船团落入雇佣兵企业之手的担忧。
　　
　　平衡并没有持续很久。2062年6月中旬，手头资金稍微宽裕起来的格拉斯市长迫不及待地向Macross-29船团宣布，他打算举办新一届Macross-29小姐大赛，以纪念即将到来的地球人历史上第一支超长距离移民船团SDF-2Megaroad-01启航50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也许对新统合中地球人之外的种族并没有那么重要——半个世纪之前，Megaroad-01的启航标志着濒临灭绝的地球人奔赴星辰大海以争取新生机的开端。哪怕Megaroad-01仅仅4年后就人间蒸发、导致人类历史上首次超长距离移民活动搁浅，从第一次星际战争中挽救了人类命运的一条辉、早濑未沙夫妇以及林明美的传奇仍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被世人铭记。
　　
　　对于杰特拉帝人来说，这个日子就和第一次星际战争爆发纪念日、战争结束纪念日一样令人尴尬。没有杰特拉帝人对地球的毁灭性打击，也就根本不会有什么旨在挽救地球人的银河系播种计划了。大多数情况下，杰特拉帝人会随声附和，或是象征性地说些为当年给地球人造成的惨重损失忏悔的话。由于杰特拉帝人也经常在旧统合和新统合占领原本存在土著种族的宜居行星时冲锋在前，这些由原始文明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种族后裔必须小心地维持和地球人以及其他种族之间的关系，而新杰特拉帝人运动的年轻人相比他们的前辈而言显然缺乏必要的经验——自以为能凭借立场鲜明的发言赢得公众用户、巩固民意支持的新杰特拉帝人运动副领导人泽甘德马上在未通知维果和麦克尼尔等人的情况下发表讲话，称格拉斯市长在Macross-29船团的经济尚未恢复时举办这种活动简直劳民伤财、毫无意义。
　　
　　泽甘德向Macross-29船团直播讲话时，麦克尼尔正在【超时空军团号】上和老克罗斯探讨改变温德米尔人看法的策略。有人幸灾乐祸地跑来把Macross-29船团内部的新闻节目播放给他，脸色铁青的麦克尼尔旋即向吉尔斯问罪，但吉尔斯一再声明自己不可能指使泽甘德说这种蠢话。
　　
　　“是啊，就算里奥斯那个NOD间谍也不敢这么侮辱GDI的烈士和重要节日。”麦克尼尔苦着脸说，新杰特拉帝人运动积累的民意支持很可能因泽甘德自视高明的批评而土崩瓦解，“……我马上回来，你先稳住他们。重要的是别让他们再说胡话了。”
　　
　　在赶往新杰特拉帝人运动总部大楼的路上，吉尔斯向麦克尼尔辩解说，自己一直以为只要保持对维果的影响力就能掌握新杰特拉帝人运动的行动，现在看来维果对组织的掌控程度恐怕不如他们原先设想的那样深。没时间反思过去失误的麦克尼尔视止损为当务之急，他不能允许新杰特拉帝人运动的缺陷毁掉温德米尔王国对外输出军事服务和多余物资的机会。
　　
　　麦克尼尔和吉尔斯赶到会议室里时，新杰特拉帝人运动的大小组织负责人齐聚一堂，几乎所有人都在声讨泽甘德不考虑后果的任性行為，只有少数几个负责人仍然支持泽甘德。就在麦克尼尔推门而入的瞬间，力图舌戰群儒的泽甘德还在慷慨激昂地说，总要有人站出来说些难听的真话、让沉浸在幻想中的公众认清现实。
　　
　　“……这会把船团彻底掏空！”和维果针锋相对的泽甘德还没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为何公众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转而反对他，“是媒体……媒体还控制在他们手里，是市长的人干的！维果，这是个误会，情况并没有那么——”
　　
　　“泽甘德先生，如果有人在对杰特拉帝人而言很重要的纪念日说些什么【被监察军杀死的杰特拉帝人根本不值得纪念】之类的话，想必您和您的战友们都没法说服自己淡定下来。事实上，您的讲话几乎在暗示公众，一条辉夫妇和至今仍被许多杰特拉帝人视为神明的林明美在您看来什么都不是。”麦克尼尔和吉尔斯在尼尔和其他几名稍微冷静的参会人员帮助下上前拽开了几乎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平息了下来，“把自己当成公众的代言人，就要做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瓦尔格里亚先生，你们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在这里研究谁要为此次意外负责。”
　　
　　“损失很难弥补。”维果皱着眉头说，目前整个Macross-29船团都在声讨泽甘德的不恰当发言，尽管暂时还没人给泽甘德扣上流氓杰特拉帝人的罪名，“你刚才也说了，这些挑衅公众共识底线的话……几乎让我们失去了回旋余地。”
　　
　　“但是，泽甘德先生毕竟没有直接把外界最恶劣的解读所包含的内容说出来。”比麦克尼尔花了更少的力气就分开了众人的吉尔斯插话说，市长可以买通媒体，那么反对派自然也能买通媒体，“表面上来看，泽甘德只是说，他对市长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大肆操办这样的文艺活动感到担忧。当然，不合时宜的态度让公众直接想到了最差的说法，然而你们还可以尝试着声明这确实只是误解。该轮到平时支持你们的媒体发挥作用了——他们等着你们的表态呢。”
　　
　　“和大家说，你们有信心和市长一起用尽可能少的成本把赛事办得风风光光甚至让船团大赚一笔。计划由我们来考虑，先对外界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他们以为你们早有准备就好。”麦克尼尔松了一口气，好在起初也猝不及防的吉尔斯发挥了作用、牵制住了那些立场已经开始动摇的媒体。“别忘记你们的长项——让公众相信，只有你们在场，可能爆发的瓦尔综合征才不至于成为足以摧毁船团的灾祸。”
　　
　　说服新杰特拉帝人运动把主要精力用于对付公关危机而不是推卸责任的麦克尼尔和吉尔斯此前并不知道格拉斯市长还有这种打算，猜想市长也许还寻找了其他外部支援的麦克尼尔希望吉尔斯尽快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他同时还委托了老格兰杰——以说服对方向无瑕者发送些错误情报的方式。
　　
　　几天过后，焦虑不安地等候在母舰上的莱特又见到了匆匆返回的麦克尼尔。他有些惊喜地对麦克尼尔说，不知为何，温德米尔人的脾气最近变好了许多。
　　
　　“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的生意彻底告吹了。”麦克尼尔头疼地告诉莱特，格拉斯市长很有可能得到了S.M.S.的支持。他不能明说的是，这不仅因为Macross-29船团即将停靠的行星【新美索不达米亚-5】由S.M.S.提供军事服务（同时也是S.M.S.获取折跃水晶产品的来源之一）而格拉斯市长的侄女又恰好和S.M.S.有着合作关系，还在于老格兰杰背后的无瑕者获取到了Frontier船团的部分通讯记录、表明有人把该船团关于以雪莉露·诺姆和兰花·李为案例分析将音乐武器化可行性的资料传输给了Macross-29船团。“新杰特拉帝人运动所主张的军事化必要性，就建立在对内稳定秩序和对外防止其他势力频繁敲诈勒索的基础上。但要是格拉斯市长能拿出更【温和】的武器、让它看上去比常规意义上的军事力量更有效，那么就连这一点都站不住脚了。”
　　
　　“那明明是因为伐折罗，麦克尼尔。抛开这种特殊性不谈，假如歌声生效的方式相同，那么按照你的理解，在整个银河系都是V型细菌感染者的现在，只要同样是V型细菌感染者的人站出来放声歌唱，瓦尔综合征就会自己平息下去的。”善解人意的莱特说，他很理解麦克尼尔的焦虑心态，但是用歌声来抚平瓦尔综合征这种设想听上去还是太离谱了，“就算是Zero，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不，一百五十多年前，一位【歌者】即位成为国王并开启了王国历史上征服速度最快的时期。”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来的老克罗斯说，歌声可不仅仅有麦克尼尔和莱特见识到的几种起效方式。“不瞒你说，这里的年轻人都对Macross-29船团即将举办的赛事很感兴趣。这是个让他们多接触些地球人的好机会，而且……万一那些人的打算和你所说的相同，我们会比你们更快地发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