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3:天怒(16) (第1/2页)
OF1D-EP3:天怒(16)
【……这并不意味着每个时代都会产生一套全新的理念。当然,随着旧理念被新模式所改变,一些新理念也随之产生。比如说,自从人类有历史记录以来,各种体育竞赛就一直存在,但EU和美国的伪业余主义明显是现代商业化体育的产物。】——朱国智对朴江大,2018年。
……
天西贤治和埃瑟林没命地在走廊上狂奔着,两人都全然顾不得体面,因为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有一伙奇形怪状的维甘军紧追不舍。这些身穿维甘军太空陆战队动力装甲、貌似同维甘军士兵毫无区别的家伙,身后却突兀地长出了近似鸟类的羽翼,而且很明显是发育不良的畸形姿态。说不清自己怎么惹上这群畸形【鸟人】的天西贤治只顾着叫埃瑟林和他一起快些逃跑,免得落在怪物手中。
两人一前一后闯入了走廊尽头的屋子,并立即关上了屋门,而后挪来一旁的柜子顶在门后。受天西贤治连累的埃瑟林用背部顶着沉重的柜子,抬头望向天花板上摇曳的吊灯。那灯光飘忽不定,隐约有些扭曲,而房间中的陈设也随之发生了变形。短短几秒钟内,发霉的家具就被替换成了干净整洁的医疗用品,虽说【本人】还躺在医院里的众议员并不愿意这么快地同医院再见面。
“这就是你两年多以来的日常生活?”埃瑟林喘着粗气,用右手捂着胸口,他的动作被身旁的日本人青年一览无余。那是他晚年心脏病最为直观的后遗症,即便如今的埃瑟林拥有年轻的躯体长达两年有余,人生最后阶段挥之不去的梦魇仍未彻底消失。“比我想象中的要紧张刺激得多。”
“所以我强烈不建议您跟着我一起行动。”天西贤治解释说,自己利用关押他的那伙人将他投放到不同场景中的机会把精神空间不同层次的大致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但刚来这里不久的埃瑟林显然没有对应的生存技能或必要知识。“开辟第二战场,有我一个就足够了。您需要以超然的地位稳住我们同各方之间的脆弱关系。”
“在别人书写历史时袖手旁观是一种耻辱,天西。”埃瑟林活动了一下筋骨,他环视着被冷色调灯光覆盖的房间,提议天西贤治尽快找个帮助二人脱身的办法,“……按照你的解释,我们现在落入了更深层,门外不再是那些看上去像是发生了基因突变的维甘人。”
“没错。另外,最先说这句话的人自己堪称盟军之耻。”如果埃瑟林有些健忘,天西贤治非常愿意帮助德高望重的大元帅回忆起意大利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丢脸成就,“我知道他起初是您非常尊敬的一位政治领袖,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在历史上留下的形象。”
“你们日本人的文化中尊重死节之人,那么他毫无疑问是在讨伐犹太NOD共济会国际集团的神圣战争中英勇献身的最高地位烈士之一。”正当天西贤治以为埃瑟林会继续就此争辩下去时,德意志贵族却又话锋一转,催促天西贤治尽快和尤琳沟通以完成转移工作,不然他们可能会被继续困在这里长达几个小时,“就让我看看你是怎样利用这两年的,单纯强调自己受苦并不能说明什么。人生来就要受苦的。”
天西贤治不说话了,他摆弄着手中的设备,那工具看起来像是旧时代的步话机。满头大汗的日本人青年调整了许久,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让埃瑟林把柜子挪开、和他一同离开这处房间。没在房间里找到第二个出口而且也不见天西贤治调整出第二个出口的埃瑟林顺应了同伴的要求,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屋门。门外的走廊空无一物,装修风格也变得更加接近医院而非两人来时年久失修的牢房。
现在又该轮到天西贤治引路了。两年来的痛苦经历与种种磨难或许是确保天西贤治得以在精神空间中生存的宝贵财富,多次死里逃生的他如今已经能在危险到来前夕凭借着预感猜测到敌人拿来对付他的手段并准备好对策。唯一值得天西贤治顾虑或许就只有执意以危险方式进入精神空间的埃瑟林——即便埃瑟林在不久之前的谈判中搞定了马卡洛夫一伙并为团队解除了主要的后顾之忧,天西贤治仍然不大放心。
“我来这里的次数不多。”披着黑色皮衣的日本人青年走到埃瑟林身前,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微地说,越深入精神空间,他们所见到的一切就会愈发光怪陆离,但这些异常现象在接近底层时反而会有所收敛。“不瞒你说,也许他们无从得知其他平行世界的情报,但身处其中的我们却确实能看到我们不愿看到的。”
“这或许是李林玩的又一个文字游戏,他只是保证其他平行世界的人不会知道我们的过去,却没有保证我们不会被自己的过去所束缚。”埃瑟林忽然快行两步,绕到了天西贤治前面。两人前方不远处是占据了走廊一半宽度的柜子,天西贤治很难从那里再绕到埃瑟林前方。“……我对这一切很感兴趣,也许你可以给我一个体验的机会。”
没等天西贤治同意,埃瑟林拔腿就走,不由得为众议员的我行我素感到无奈的天西贤治也只得尽快跟上对方的脚步。半路上,当初为规划日本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最后的奋起而搜集过大量秘闻的天西贤治回想起了那些同埃瑟林有关的谣言,据说这位盟军领袖拥有和尤里·纳尔莫诺夫相似的天赋:正是这种天赋帮助埃瑟林在年轻时以近乎传奇的方式登上历史舞台,而埃瑟林中年时期和晚年身体健康的每况愈下也与此有关。虽然当年的德国方面和如今的埃瑟林都对相关的猜想保持一定程度的沉默,联想到麦克尼尔总结出的规律,天西贤治有理由认定对精神空间适应能力惊人的埃瑟林生前必然具备与此相关的特点。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除了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声音。顺着全封闭式的狭窄通道,两人找到了楼梯并在讨论后决定向下寻找道路。暂时把选择权丢给埃瑟林的天西贤治跟随对方来到楼梯底部,并拐进了另一条有窗户的走廊。外面是耀眼的阳光,亮得有些刺眼,除此之外则是一大片干枯的沙漠、放眼望去不见半分生机。
“在这打开窗户不是个好主意。”刚承诺让埃瑟林做决定的天西贤治见对方试图打开窗户,连忙制止了众议员,“……只有封闭空间内是安全的。”
从善如流的埃瑟林一声不吭地离开窗户,顺着走廊继续前进,他们来到了一座约有五层楼高的大厅中,通向室外的门紧锁着,而相反方向则是一扇对于手术室而言大得失当的门。无视了【医院大门】的天西贤治走到手术室大门前方,先是试图动手推开大门,几经尝试失败后只得低下头寻找能够帮助他们开启大门的锁孔或密码锁。
“嘿,您得来这里看看。”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的天西贤治转念一想,该轮到埃瑟林来发挥作用了,或许那堪称未卜先知的直觉能够救二人于水火中,“这扇门啊——”
他转身一看,却见埃瑟林停在大厅中央位置的花坛附近、紧盯着被绿植覆盖着的房屋模型发呆。逐渐不耐烦的天西贤治一连喊了数次,才把埃瑟林从某种回忆中唤醒。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手术室大门前的埃瑟林只看了一眼,就果断指向了大门旁的视频通话设备。
“那个……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
“就是它了。”埃瑟林来到装置前,左右观察了片刻,“重要的是大胆尝试,天西。”
埃瑟林伸出右手在屏幕上碰了一下,上面随即出现了画面,不过并不是天西贤治想象中的通讯画面,而是一个布置奇怪的桌球游戏。自称对相关运动都非常了解的埃瑟林不由分说地开始操作起来,但他并没能一次性将所有球全部击中。百无聊赖地回头观察大厅并惊恐地发现大厅体积明显缩小的天西贤治连忙劝阻重新开始游戏的埃瑟林小心行事,以免过于自信的德意志贵族把两人置于惨剧的边缘。
总算说服埃瑟林允许自己上前操作后,天西贤治昂首挺胸地来到设备前,观察着桌球的布置和运行规则。
“在这个精神空间的底层,设计它的人或AI一定会试图用复杂的东西来困住我们。依我看,这是一个粒子加速器模型。”说着,日本人青年谨慎地操作起来,他虽然并非研究具体技术和理论的专家,但他毕竟在日本获取盟军尖端科技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超时空传送)。“您看,只要按照这个顺序——”
但天西贤治马上就后悔了。他并没能解决问题,反而导致大厅又缩小了不少。照目前的比例估算下去,如果他们再失败两次或三次,两人都得被坍缩成奇点的大厅挤压成肉酱,前提是在那之前不会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从这里冒出来。
“我……我能解释。给我点时间。”有些紧张的天西贤治只好辩解说,他被困在精神空间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没法准确地获得外界信息,“……再给我一次机会。”
埃瑟林默认了天西贤治的要求,转身回到了花坛附近。他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那房屋模型,其建筑风格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尤里·纳尔莫诺夫以其祖宅为基础改建而成的要塞。倘若麦克尼尔所言非虚,NOD兄弟会也惯于采用类似的建筑风格,尽管埃瑟林还无法准确地描述二者之间的先后顺序。
就在埃瑟林观察房屋模型期间,天西贤治又进行了一次尝试,并不出所料地失败了。大门猛地从大厅另一端推进到了埃瑟林附近,被打扰了兴致的众议员眼见旁边的水池中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涟漪,只得高声喊着天西贤治的名字、要对方停止毫无意义的尝试。
“你说对了一件事,天西。精神空间的底层,必然从其最初的用途出发……如果这项技术起源于太空殖民地国家战争期间,除了保存战死者的记忆和经验、将其用于培养AI和武装无人载具之外,我想它还会有另一项重要用途。”这回轮到埃瑟林昂首阔步地返回天西贤治身旁了,“……还记得维甘的来源吗?逃离这片废土、逃离已经沦为绞肉机的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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