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4：天狗食月（18） (第2/2页)

遗憾的是，勇气并不能提高电磁炮射击命中率，也不能让MS驾驶员的技术在短时间内产生飞跃式的进步。两年多以来，已有不少MS驾驶员因天西式电磁炮的广泛应用而在使用电磁炮方面得到了比前人更多的经验，无奈他们平时对付的敌人大多是虽在个体方面可能胜过加拉尔霍恩但缺乏纪律性和组织性的民间雇佣兵。当加拉尔霍恩MS部队以MA驱使的MS部队为敌人时，双方之间的每一个细小差距最终形成了惊人的不对称损失。敌人发射的电磁炮弹往往能够顺利地命中目标——有些加拉尔霍恩MS甚至是在躲避电磁炮弹的过程中被其他电磁炮弹集中的——而加拉尔霍恩一方发射的电磁炮弹仍然需要依靠密集射击才有望杀伤敌人。虽然伊欧克当机立断要求全体战斗人员升级作战系统，时刻担忧着MA夺回战场主导权且并不像这些没有血肉的机器一样真正毫无畏惧的加拉尔霍恩MS驾驶员们还是落入了下风。
　　
　　几十架加拉尔霍恩MS在和敌人的互相射击中接连被电磁炮弹摧毁，腾出手来的敌方MS得以集中火力对付那些试图凭借机动性逃过一劫的自作聪明之辈。因敌人转移攻击重点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吉尔斯仔细地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他确信人类联军还需要用干扰装置更广泛地影响MA一方的正常指挥才能在双方作战系统差距基本消除时将人类联军的其他劣势也一并排除。最适合来到这里支援伊欧克的不是来自月球舰队或地球舰队的一般援军，而只能是扎迪耶尔和麦克尼尔指挥的第一警备舰队。
　　
　　“库赞公，立即后撤！”吉尔斯再次呼叫伊欧克，希望对方以大局为重、不要逞匹夫之勇。“加拉尔霍恩和七星家族都需要您！”
　　
　　“我是库赞家族的当代族长伊欧克，保护加拉尔霍恩就是我的使命。绝对不能让那些私生子、暴发户和低贱的老鼠、奴隶有机会爬到我们头顶上！”然而，伊欧克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吉尔斯的劝说。随着身旁的战友越来越少，伊欧克被另一种沉浸式的幻觉吸引了。这正是他的祖先建功立业的战场，恩布里拉·库赞曾经凭借消灭多个同级别MA的功绩而成为加拉尔霍恩【七星】之一，身为恩布里拉后人的伊欧克断然不能成为懦夫。“只有我们才能保护人类文明，那些人能做什么呢？吉尔斯爵士，我们的先人能做到的事，我们当然也能做到。”
　　
　　接连几发电磁炮弹从伊欧克驾驶的雷金雷兹型MS旁飞过，都被伊欧克惊险地躲开了。见月球表面的敌方目标多半都被己方摧毁，伊欧克又率领部队向月球表面转移，这却使得刚才得以凭借高速机动影响敌人射击的月球第二舰队MS部队又暴露在了风险之中。来自月球上方的两发电磁炮弹以雷霆万钧之势先后命中了伊欧克的座驾，恩布里拉·库赞的最后一位嫡系子孙连一句遗言都未曾留下便去和他的祖先团聚了。
　　
　　伊欧克战死直接动摇了月球第二舰队继续执行任务的信心。诚然，月球第二舰队距离全军覆没还远得很，况且失去伊欧克本人算不上什么致命的损失——考虑到伊欧克本人那无比糟糕的指挥能力，让更专业的舰长们接管指挥权或许反而有利于部队的生存。但对加拉尔霍恩贵族出身的军官们来说，他们却已经看到了【胜利】之后现状松动的未来。库赞家族的嫡系血脉就此断绝了，虽然七星家族的其他六家可以像伊修家族承认卡丘亚的继承权或伊兹纳里欧将私生子麦克基利斯认作嫡子一样为库赞家族另寻继承者，大厦将倾的趋势却不会有所改变。是吉尔斯的怒斥让他们脱离了脑海中的门户私计：这不是加拉尔霍恩贵族们尔虞我诈的马戏团，是决定人类前途与命运的凶险战场。
　　
　　继续执行原任务的可行性微乎其微，余下的舰长们决定先降落到月球表面附近、等到友军支援部队抵达之后再考虑下一步行动。为避免损失加重，所剩无几的MS都返回了各自的母舰，残存的宇宙战舰则重新成为了敌方MS的活靶子。为加拉尔霍恩没能给各级宇宙战舰也安装舰载丹因斯莱夫电磁炮而遗憾的吉尔斯只得试图凭借宇宙战舰那比常规MS和MA厚重得多的纳米装甲负隅顽抗、期待着这些宇宙战舰不会被敌人很快命中舰桥或亚哈普炉。
　　
　　“我们和以灭绝全人类为目标的敌人战斗，却死在了为消灭这些怪物而制造出来的高达和丹因斯莱夫电磁炮之下。”【哈布罗克号】的舰长在半个小时前的撞击中丧命，余下的船员们和吉尔斯一起接管了指挥工作。一名军官愁眉苦脸地对吉尔斯说，自己加入加拉尔霍恩的时候从未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毫无疑问，我们让先人蒙羞了。”
　　
　　“或许，我们自身就已经成为了……”吉尔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仍因伊欧克的牺牲而感到震惊。这不是吉尔斯第一次看错人，而且当然不是麦克尼尔第一次看错人，即便是受千夫所指、万众唾骂的伊欧克也有为人类的正义事业献身的那天。“目前我们拿不出多少机动部队了，地球舰队也还在和入侵地球圈殖民卫星的敌人战斗。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
　　
　　吉尔斯试图尽量把各宇宙战舰纳米装甲较厚又没有重要功能区的部分朝向敌人以拖延时间，这在MS部队只能龟缩于宇宙战舰内部或躲在宇宙战舰附近而宇宙战舰本身又没装备杀伤力更大的武器时几乎等于慢性自杀。嵌入宇宙战舰内部的大量电磁炮弹除了给宇宙战舰本身造成破坏之外也影响了其行动，几经权衡发现正面交战不可避免的吉尔斯只得放弃当鸵鸟、把宇宙战舰正面朝向敌人。他号召各宇宙战舰在敌人锁定舰桥并发起致命一击之前将导弹和炮弹全部打出去、不给这些敌人体面地离开的机会。
　　
　　“没想到我会死在这种鬼地方……”吉尔斯动了驾驶MS出击的念头，他宁可以MS驾驶员的身份战死也不想成为宇宙战舰内被波及的一个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懦夫。“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人类是没法用回到过去来纠正人类自己犯下的错误的。”
　　
　　一门丹因斯莱夫电磁炮已经锁定了【哈布罗克号】，它的主人正是浑身上下有着粘稠的黑色涂装的不明高达。电光石火间，电磁炮弹已经成功发射，它飞快地奔向自己的目标，而此时似有所感的吉尔斯也不由自主地从舰桥内向外望去。生死只在瞬间决定，相对较短的距离对电磁炮弹和激光炮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那电磁炮弹却在半路上凭空消失了，闭上双眼的吉尔斯期待着的死亡迟迟没有到来。不仅如此，惊喜万分的船员们发现一支友军部队出现在了敌人后方、成功地牵制了敌人的注意力。来者自称受第一警备舰队派遣，是在伊欧克等人长期不和友军联系的情况下为防止重大事故出现而特地跟随来的，不过吉尔斯更愿意相信这是麦克尼尔蓄谋已久的，因第一警备舰队所拥有的高达中那些当前没出现在正面战场上的此刻都集结于附近。
　　
　　“错不了，厄祭战争结束后下落不明的【系尔高达】（ASW-G-70GundamSeere）。跟它比起来，毛莫高达和桀派高达幸运得出奇。”其中一架扛着丹因斯莱夫电磁炮来支援的格雷兹型MS内坐着已经多时不曾走上战场的罗根，他正心平气和地向战友们分析着那些下落不明的高达各自的命运之间的区别，“报仇的时候到了，埃阿斯。用我教给你的一切将它消灭。”
　　
　　“原来你真的可以打中飞行中的电磁炮弹。”亲眼看到罗根拦下了原本会命中【哈布罗克号】舰桥的电磁炮弹后，阿尔吉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你为什么之前一直——”
　　
　　“因为我的本事在禁止使用丹因斯莱夫这类武器之前没有用处，尤其是当你连续几十次精确命中目标都没法击穿敌方装甲的时候。”罗根旋即锁定了开始转移的系尔高达，他告诉阿尔吉和他一同瞄准系尔高达的两门丹因斯莱夫电磁炮同露出的亚哈普炉连接处、争取一次性剥夺系尔高达发起视距外打击的能力。“……只是在训练而已，就和之前一样。它没什么特别的。”
　　
　　亚斯塔禄高达对系尔高达所在方向进行了交叉干扰，而后和罗根的格雷兹型MS一同开火。两发绕过了太空垃圾带的电磁炮弹一前一后地击中了系尔高达的要害、将使用某种不雅观的手法和它捆绑在一起的两门丹因斯莱夫电磁炮与它重新分离。见友军首战告捷，被围困的月球第二舰队残军士气大振。反攻的时候已经到了，他们将会化悲痛为力量、让这些夺走了伊欧克性命的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