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2：北落师门（17） (第2/2页)

“是公开前往，还是秘密前往？”
　　
　　“是公开地秘密前往，被发现了之后有理由的那种。理由也多得很，像是什么和火星来的商人商量低价购入名义上按废品处理的半金属制电气设备保护装置。”老格兰杰说到这里，和身旁的麦克尼尔相视一笑，“这事调查起来比较难办，毕竟我们监察局又不能随便侵犯SAU商业圈的信息隐私……但我朋友有个提瓦兹的朋友经常在那里出入，此人提供的记录证明这些军官前往该会馆后的行动没有哪怕一项和他们声称的内容相符。比如说，总务局装备部采购管理科的恩斯特·胡贝尔少尉以从火星圈购入纳米装甲半成品的名义收购了从金星圈运回来的MA残骸——”
　　
　　“什么残骸！？”加里奥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疑似MA的残骸。档案正在整理中，很快就好，您明天就能看到详细报告。”加里奥的反应都被麦克尼尔看在眼里，而麦克尼尔则一再劝说加里奥保持耐心、不要在事态尚不明朗时干预现状。“另外，从第二东京市带回的那些残骸也在接受专家的检测和分析。等到这些报告全都出炉了，我们就有充分的理由采取更有效的行动。唯一的问题是，藏在阴影之中的敌人是否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
　　
　　老格兰杰没有开口，他从加里奥的表情中看到了麦克尼尔的成果。出生于加拉尔霍恩最尊贵的七星家族之中的加里奥，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并理所应当地认为世界就该是它应有的样子——在这方面，加里奥可能和伊欧克并无什么区别，两人之间的差异仅在于起先对【理所应当】的想法不同。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故足以令加里奥逐渐失去耐心，而加里奥对于七星家族力量的自信又会促使着有些愤世嫉俗的青年贵族领袖很快做出和理智无缘的决定。
　　
　　“那就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了。把你掌握的名单交给我，我会立即通知监察局对名单上的所有人员进行预防性的隔离审查。”不出老格兰杰所料，麦克尼尔过于明显的忍让和退缩态度反而使得加里奥决定快刀斩乱麻、用非常手段结束混乱状态。“后续工作由我的人负责，但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阻止消息外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销毁证据或转移重要线索。你们有信心在明天之前查出至少一个用于秘密改装机动载具的据点吗？”
　　
　　“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加里奥的承诺不能太当真，七星家族之间互相勾结、互相算计的事情并不少见。不过，麦克尼尔也必须承认加里奥的想法原则上没错，他们在根本不知道谁可信、谁不可信的情况下没有太多选择。
　　
　　刚返回办公室，老格兰杰就接到了同事打来了电话。他和电话另一头的加拉尔霍恩军官谈了几分钟，而后结束了通话，对已经开始整理手头材料和报告的麦克尼尔说，天西贤治的倒霉程度实在令人心生怜悯。
　　
　　“在敌人使用的远程控制系统中发现了天西机械公司内部测试用版本的痕迹。”老格兰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计算机，调出了他先前整理的部分资料。他们面前正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借此说服或要挟天西机械公司全力以赴地配合调查，大家就能早些找到敌人的秘密。“他的企业这么频繁地和麻烦事扯上关系，太可疑了。”
　　
　　“可疑并不能成为定罪的理由，就算加拉尔霍恩也要按照法律办事的。天西贤治最多得来无法严格约束手下和识人不明的坏名声罢了。”麦克尼尔摇了摇头，心里同情了天西贤治片刻。天西贤治想要用这个平行世界的天西机械公司做一番事业，即便是天西贤治的敌人也不会怀疑这一点。“赞恩集团被吓得不轻，他们生怕外界给他们扣上试图暗杀巴度温家族继承人的罪名。趁着这个机会，叫他们的职业打手用心审讯那些管理仓库期间渎职的军官和士兵……别打死就成。”
　　
　　“我这就告诉他们这么办。”老格兰杰的右手食指已经搭在了办公桌上的电话边缘，“这天西机械公司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里面有这么多间谍和想要把公司搞垮的叛徒、勾结反人类分子的疯子，可研发进度却没受什么影响。”
　　
　　“您想说什么？”麦克尼尔对老格兰杰的信任要比对吉尔斯和天西贤治的信任稍微多一些，这一切都源于老格兰杰在团队内部发生的种种纠纷中的中立态度。“我不排除他故意无视手下行为的可能性。”
　　
　　“甚至可能比这更严重。天西机械公司对待员工一向公道，有谣言说天西贤治甚至会为那些杰出员工私下购入【长生不老药】——这东西对只在这个平行世界停留几年的我们当然没什么用。”老格兰杰不动声色地说，那些所谓勾结危险人物或组织、出卖天西机械公司内部情报的商业间谍和叛徒或许是奉了天西贤治的命令从事此类活动的，“麦克尼尔，我很清楚你招募他进入我们这个队伍的动机。他可不是一个多么安分的人，从来都不是。”
　　
　　“感谢忠告，马尔科姆大叔。”麦克尼尔莞尔一笑，没有继续和老格兰杰讨论天西贤治的事。有些话不需要他们之间说得太明白。“……当初就不该给他保留解放战线套取现金的渠道啊。”
　　
　　麦克尼尔和老格兰杰一旦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他们的势头往往让自认为已经很辛苦的加拉尔霍恩军官和士兵汗颜。常人几乎难以想象他们充沛的精力和体力从何而来，加里奥也不例外。心事重重的加里奥自己除了监督手下工作之外没法负责某项具体任务，他无论再怎么频繁地催促也没法让全无头绪的下属马上找到突破口。于是，被沉重的不安情绪困扰着的加里奥还是联系了麦克基利斯，希望这能有助于他更加心安理得地解决手头的小麻烦。
　　
　　麦克基利斯也看得出加里奥碰上了难题，只说自己正在协助伊兹纳里欧维持秩序。说得更具体一些，地球总部不希望让明确提议打破加拉尔霍恩对武装力量垄断的莳苗东护之介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因此加拉尔霍恩不仅要让地球舰队想方设法拦截莳苗东护之介等人，而且还要确保阿布罗内阁、阿布罗中央议会对现状的忠诚。不过，由于木星圈的提瓦兹竭尽全力地动用在地球上的资源帮助铁华团逃避追踪，地球舰队的进展并不顺利。
　　
　　“麦基，埃德蒙顿有什么新消息吗？”
　　
　　“一切正常。有署名为火星解放战线的人威胁要对会场发起袭击，阿布罗警队还在排查风险。”麦克基利斯微笑着说，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加拉尔霍恩的安保能力受到了不小的质疑，但阿布罗首都埃德蒙顿有伊兹纳里欧亲自坐镇，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卡尔塔的手下还在追踪铁华团，他们先前在马加丹和安克雷奇又发生过交战……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让他们抵达埃德蒙顿的。你那边的进展呢？”
　　
　　“麦克基利斯，我怀疑……铁华团……可能是个诱饵。”加里奥犹豫不决地说，眼下连地球舰队司令卡尔塔都亲自前去追杀铁华团，加拉尔霍恩对其他危险的防范能力可能会有所下降，尤其是在卡尔塔先前自信地宣布SAU境内的解放战线游击队都已经被剿灭之后。“详情我不方便说明，你在埃德蒙顿一定要加强警戒，动用再多部队也不为过。”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加里奥。”
　　
　　和麦克基利斯的谈话给了加里奥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心。加拉尔霍恩终究还是他们的，这个组织内外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息息相关，七星家族的任何成员都没有理由逃避。即便明知自己留在办公室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加里奥仍然决定继续等候在这里直到麦克尼尔等人拿出结论为止。他在火星支部协助新江少校重建支部期间已经有些厌倦了案牍劳形的种种日常事务，但像麦克尼尔和老格兰杰这样的优秀青年军官承担的工作压力依旧远胜于他。身为加拉尔霍恩未来的接班人之一，加里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后退的必要。若想改变他和麦克基利斯都看不惯的现状，就要更加努力才行。
　　
　　“巴度温特务少校，我们找到敌人的据点了。”凌晨一点，麦克尼尔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加里奥的办公室，当时加里奥已经快仰在椅子上打盹了，“SAU北部爱荷华地区的大型国家森林公园里，有他们的秘密基地。赞恩集团的人在附近抓到了负责秘密运送物资的运输队成员，正在审问中。联络人员问我们，是由我们出手还是赞恩集团来解决——”
　　
　　“加拉尔霍恩的黑暗必须由加拉尔霍恩自己铲除。”加里奥态度坚决地表示，他将亲自指挥部队消灭这些打着捍卫世界秩序和人类文明安全的旗号危害人类的蠹虫，“诞生时以铲除威胁人类的MA为使命的高达不应该成为装饰品，一切威胁人类的新因素都该是它们的目标。是时候让它们发挥原有的作用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