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D-EP4：巨门（9） (第2/2页)

A连1排3班的残余士兵被困在一栋倒塌了一半的民房内，他们在接到麦克尼尔的命令后犹豫不决地停止了突围，紧接着就有敌军从牛棚杀了进来。双方围绕着牛棚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吉尔克人在狭窄环境中凭着刀枪并用的过硬作战技术逼退了3班、杀死了两名帝国军士兵。不想让敌人攻入屋子内的其中一名帝国军士兵见状扛起火箭筒炸塌了牛棚，自己也因为在狭窄空间内开火而丢了性命。残存的士兵继续后撤，他们胆战心惊地听着外面的枪响，枪声越是稀疏，他们内心不祥的预感也就越强烈。
　　
　　“……我可不能死在这里。”有的士兵喃喃自语着，握住步枪的双手也不断地颤抖，“我……我还要改变我的家人的人生，怎么能死在这种鬼地方？”
　　
　　“说得就像我们没有家人一样。”旁边的白人士兵吐了一口唾沫。
　　
　　“闭嘴，你们的起点是我们一辈子都看不到的终点。”那有着亚裔面孔的士兵恼怒地骂了一句，“你们还有得选，我们如果不走这条路，还能怎样？”
　　
　　“喂，军队征兵的时候不会因为我们是布里塔尼亚人就不来抓人啊！以前不让你们参军的时候，你猜猜几百万军队是从哪来的？刚高中毕业就中签的人，一个个和死了爹妈一样……”
　　
　　断了一条胳膊的组长满头大汗地捡起通讯器，里面传来了麦克尼尔的最新命令。还没等他答复，又有数名吉尔克斯坦雇佣兵闯进屋子。大惊失色的众人仓促之下开火还击，双方几乎拼了个同归于尽，只剩下残疾的组长独自一人躺在断墙旁。
　　
　　又有一名吉尔克斯坦雇佣兵出现在门口，那人还没来得及举枪瞄准目标就从背后被人捅了一刀、双眼无神地倒在地上。踩着敌人的尸体、拿着缴获的佩刀的莱伊跑进屋子内，见这里只有一个幸存者，上前搀扶起对方，小声说：
　　
　　“是亚当斯派我来救你们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嘿……你不必这么说。瞧瞧你，大概还没到20岁呢，又是军医……”
　　
　　莱伊离开时，把损失情况汇报给了麦克尼尔，提醒麦克尼尔考虑留后路。战况仍不乐观，尽管麦克尼尔利用GEASS获取了吉尔克斯坦雇佣兵的一部分作战计划，一来这些计划并不全面，二来他手头的兵力有限、不足以粉碎敌人的攻势。第61营在起初的混乱中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剩下的人员无论如何都不足以反败为胜。
　　
　　没法直接用GEASS杀人的麦克尼尔还不想这么快把他最大的秘密暴露在敌人眼中。具有超自然力量的人总是会互相吸引的，敌人看出帝国军存在变数是迟早的事。他试图用自己的士兵去尽可能地杀死敌人、让莱伊有机会堂而皇之地逼问出更多情报而不必受怀疑。只要能确认这批雇佣兵的指挥机关所在地，接下来就是实施斩首行动。
　　
　　和往日帝国军所到之处皆火光四起不同，今天夜间的这场战斗进行得格外安静，即便到了双方对峙阶段开始后也是如此。始终摸不清敌军部署状况的帝国军往往每前进或后退一步都能发现刚好在等待着他们的敌人，此情此景让他们不由得联想到了活跃在新几内亚等地的南庭锦衣卫。唯恐呼叫火力支援的结果是友军连着自己人一通乱炸的帝国军指挥官们也不敢随便求援，他们不信效忠于查尔斯皇帝的忠勇将士们还打不过一群祖祖辈辈在沙漠里吃土的雇佣兵。
　　
　　“没想到我也有只能依靠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赌来生机的时候。”沿着已经被清理过的安全路线向布拉德利等人所在处转移的麦克尼尔自言自语着，只有段英雄能听到他的声音，“段英雄，你说击毙他们的首领真的会有效吗？把计划做得细致到每一名士兵的程度，就算指挥机构毁灭了，其余人也可以自行继续战斗下去吧。”
　　
　　“如果他们以前的胜利都建立在这种神机妙算的基础上，整个指挥部被摧毁显然不是神算的一部分。”段英雄也支持找机会摧毁吉尔克斯坦雇佣兵的指挥部，这和吉尔克人是否还需要继续从指挥部接受命令无关，“但是……我记得吉尔克人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的作风一向是敢打敢拼，很少专门钻研兵法，更别说故弄玄虚……过去我听师父说，他们和朝廷的官军一同作战时都会听长官号令，但今天这次行动，他们必然没有通知我军，不然你们所有人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
　　
　　“那就奇怪了，你是说他们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麦克尼尔又开始头疼了，“……上帝啊。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我多杀几个他们的人，你没意见吧？不，我是说……唉，我又没有贵族身份，而且还成了这副模样，不立下更多的战功就没法在布里塔尼亚取得更高的地位。”
　　
　　虽然对麦克尼尔的要求感到疑惑不解，布拉德利仍然遵守了麦克尼尔的命令。凭着十分有限的人手，他坚守阵地，打退了吉尔克人的两次进攻，又在吉尔克人试图转移注意力时命令手下发起攻击，给吉尔克人将附近帝国军逐一分割包围歼灭的计划造成了不小的阻碍。他把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士兵推到外面，对这些人说，现在正是杀敌立功的好机会。纵然对布拉德利的小心思十分不满，无路可退的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士兵也只好拿起武器坚持战斗。在他们的据点外，收拢残兵的莱伊带着队伍四处出击、从后方袭击自以为仍然能扮演猎人直到战斗结束的吉尔克人。
　　
　　随着战斗减员进一步增加，麦克尼尔同莱伊汇总了各自获得的情报，然后让莱伊先把布拉德利等人救出来，自己则打算把总结获得的敌军指挥部地点汇报给友军、同时争取先一步进行打击。他对吉尔克人躲在另一个已经被遗弃许久的牛棚里一事并不感到惊讶，那些终日和牛羊打交道的家伙一定很喜欢这些大型牲畜。
　　
　　但就在他下达指令后仅仅半分钟，远方有爆炸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并不十分刺耳，只是方向不大对头。有些不安的麦克尼尔迅速确认了爆炸地点，发现疑似遭遇炮击的位置正是他刚才定位的地点。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还没来得及把地点告诉其他人，虽然他并不排除友军恰好发现那群老鼠的可能性……这也太巧合了。
　　
　　对了，布里塔尼亚帝国也早就掌握了GEASS的力量，一定是这么回事。
　　
　　凭着GEASS杀进1班驻地的莱伊一看勉强坚守到现在的布拉德利等人还和入侵的吉尔克人躺在泥塘里打滚、凭着拳头和牙齿打斗，连忙拎着抢来的佩刀上前从背后给猝不及防的吉尔克人轮流砍了一刀。余怒未消的布拉德利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佩刀，作势要把敌人的脑袋都从尸体上砍下来，又被莱伊拦住了。
　　
　　“亚当斯说过，他会为你们表功的……他还说，宁可不要自己的那份，也会记住你们的。”莱伊抓住布拉德利的右手，阻止了逐渐变得嗜血的联合学员团学员继续屈服于欲望，“但是在那之前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效忠帝国，首先要效忠长官。”
　　
　　“哼，我懂，不用你来说。”布拉德利瞪了莱伊一眼，悻悻地后退了两步，又从地上捡起了几把佩刀，“现在总到了该突围的时候了吧？”
　　
　　一行人一瘸一拐地离开屋子时，只见外面包围着他们的吉尔克人也逃开了。莱伊正想说这都是麦克尼尔的功劳，却看到有三架人形机甲以惊人的速度从不远处的坡地下方的房屋前向上跳跃、转眼间就来到了眼前。这三架人形机甲的高度肯定在4米以上，有着灰色的外观，躯干和四肢各部似乎都安装了某种特制的导弹装置。
　　
　　“你们属于哪一部分？”那人形机甲似乎还安装了扬声器，里面的驾驶员随即向着莱伊一行人喊话，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女性，“报出你们的部队番号和各自所属。”
　　
　　“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们，也没见过你们使用的这种新型装备。今天晚上我们刚被吉尔克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邦军派来的？”莱伊来到为首的人形机甲下方，大声喊话，“先报上你们的情况！”
　　
　　下一刻，驾驶舱门向后打开了，它和固定在上方的座椅一同平移到了莱伊前方，坐在里面的是个穿着帝国军制服的女孩，留着呈现出灰白色的短发，年纪看上去和莱伊差不多大，神情却比上战场这么久依旧能向所有人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的莱伊严肃得多。
　　
　　“别这么严肃嘛。我们是实验动力装甲骑兵中队（ExperimentalPoweredKMFSquadron）第3小队（Troop）。”似乎是因为见到眼前的年轻人和自己年龄相仿，她有些调皮地指了指胸前的姓名牌，“我是来救你们的诺内特·艾尼亚格拉姆（NonetteEnneagram）中尉。”
　　
　　“候任军官莱伊，第九区第61营A连1排军医。”莱伊一抓制服，发现姓名牌早不知掉到哪了，“请谅解，我确实没听说过你们的情况。”
　　
　　“莱伊是你的姓氏吗？听着像【谎言】。”
　　
　　“只是名字。你就当我没有姓好了，大人。”莱伊给身后的布拉德利打了手势，让他们先撤退，“感谢你们前来支援，不过我部损失惨重，恐怕是难以杀出重围了。”
　　
　　“那可不一定。”诺内特说着，按下了座椅旁的按钮，驾驶舱开始缓缓返回机甲内，“……我们这边，有【闪光的玛丽安娜】。”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