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盖茨维尔 (第2/2页)

走近一看，这个棚户区显得更加脏乱。用搜刮来的金属板搭建的生锈棚屋，在阴影中争抢着每一寸空间。道路上铺满了破碎的玻璃瓶、堆积如山的垃圾，还有“废物”——袁光能从他们的生活环境判断出这些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他们蜷缩在角落里，带着深深的怀疑打量着这些新来的人。在这样的城镇，每个人都应该时刻把手放在武器上。只有左轮毫不畏惧，他把大排量摩托车停在了入口附近。反正也没人敢抢劫他。
　　
　　“我的团队本来要在一个叫金门的地方加油。”袁光从摩托车上下来，告诉左轮，“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那是景顺的地盘，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一点。”左轮回答，“你应该去见见她。她会帮你联系到合适的人。”
　　
　　袁光愣在了原地：“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在这一带不太受欢迎，而且我自己也有债务要还。”左轮抬了抬帽子，“搭你一程算是我今天做的好事。”
　　
　　袁光知道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很少有人会不求回报地让一个陌生人搭车回到文明之地，更不用说还给他一把武器自卫了。此外，袁光有种直觉，他们总有一天会再次相遇。
　　
　　“在我走之前，再给你一个建议。”左轮脱下手套。他的手，皮肤有着金属的质感，灰暗而坚韧。“这是元素注入，最基本的气之技法。它能让你的身体暂时拥有与核心相契合的元素之力。对我们枪魂来说，通常是金属或火。试试看。”
　　
　　袁光握紧拳头，试图将气引导过去。然而，他的努力只换来一阵剧痛，手指关节钻心地疼。
　　
　　“看到问题了吧？”左轮问道，“要突破到二阶无限境，你必须不断循环气，强化你的身体，直到它能够支撑一种技法。把你的身体当作铁匠锻造的剑。不断锤炼，直到它变得更强，去除杂质。”
　　
　　“我们突破到二阶需要多长时间？”袁光记得，大多数修炼者通常要花一年时间才能达到那个阶段，但枪魂的情况可能不同。
　　
　　“这取决于你的勤奋程度，但别着急。稳扎稳打才能赢。”左轮重新戴上手套，“我该走了。”
　　
　　“你能摘下头盔吗？”袁光问左轮，“没能看到救命恩人的脸，我会很遗憾。”
　　
　　“头盔？”左轮凑近袁光，他的黑色镜片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眼睛，“我没戴头盔。”
　　
　　袁光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
　　
　　“你现在踏上了枪之道，袁光。别指望到达枪管尽头的时候，你还能保持人的模样。”左轮抬了抬帽子，“后会有期。”
　　
　　他的摩托车轰鸣着驶向远方。袁光看着左轮消失在沙丘中，然后转身面对盖兹维尔。他独自一人身处异乡，身无分文，也没有交通工具。这可不是重新开始的最佳方式。
　　
　　不过，袁光有了武器，还有了核心。在这个世界上，有了这两样东西，可比只靠花言巧语走得更远。
　　
　　袁光在附近寻找金门这个地方。在这些摇摇欲坠的建筑和堆积如山的垃圾中找到路，有点困难，但他很快就注意到有一个地方与众不同。这座房子的金属墙壁被擦拭得很干净，上面挂着灵兽的皮毛，以抵御恶劣天气。最重要的是，屋顶上有一座自动加特林炮塔。一群长着鹿角、身披鳞片的麒麟马被关在围栏里，由拿着步枪的“废物”守卫严密看守。它们可能属于一家在此停留的商队公司。
　　
　　袁光抬头看了看炮塔，见它没有向自己开枪，便鼓起勇气走近。他注意到房子的双开门上方写着“金门”两个字。
　　
　　门面上开了一个小孔，两只眼睛透过小孔盯着袁光。“报上你的身份。”另一边传来一个声音，“快点。”
　　
　　袁光听到头顶的自动炮塔发出咔嗒声。这些人可不会问第二遍。
　　
　　袁光的第一反应是想叫明霞，这个念头立刻让他心碎。明霞是团队里负责交涉的人。她的美貌和迷人的个性，能打开许多袁光的枪和焦龙的拳头打不开的门。她也是负责管理他们合同的人，不过袁光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我叫袁光。”他自我介绍道，“我为东方快运工作。我们本来要在这里加油。”
　　
　　那两只眼睛怀疑地眯了起来：“你的队友呢？你们应该有三个人。”
　　
　　“我们遭到了伏击。”袁光指了指嵌在自己额头的子弹，“这就是证据。”
　　
　　小孔后面的眼睛打量了袁光几秒钟，然后消失在黑暗中。袁光听到另一边传来低语声，接着是齿轮转动的声音。门滑开了，示意他进去。
　　
　　袁光一只手放在****上，跨过了门槛。
　　
　　他立刻感觉到有枪管抵在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