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暴徒末路 (第1/2页)
“嘶……”
“唏律律!!”
八月初,当军马嘶鸣声在桑科草原回荡,数千精骑会猎于此,目标直指草原之上的论恐热。
“吁……”
“阿兄!先喂军马和乘马些豆料,把马力先恢复恢复。”
“不然论恐热那厮跑了,我们也不一定能追上。”
李骥勒马休息间,曹茂先开口劝阻,陈瑛也作揖道:
“李刺史,听曹参军的吧,即便我们的马不吃,尚都护他们的马也得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劝阻,而勒马眺望远处的李骥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观望远方许久后,这才颔首:“好!”
面对李骥的首肯,二人松了一口气,立即将这则军令传遍三军。
三天前,他们从河州凑足三千精骑后,便在李骥率领下驰出凤林关,往桑科草原进军。
与此同时位于廓州米川的尚摩鄢也出兵桑科草原,两军于昨日午后遭遇并汇合,今日才抵达桑科草原。
在吐蕃口口相传的神话中,桑科草原曾是英雄格萨尔王煨桑(祭天)的地方,也是他赛马称王登上王位之地。
吐蕃人在此半农半牧数千年,与中原关系十分密切。
早在两千多年前,生活在祁连山以南的羌人便是商王朝“四邦方”之一的臣属。
后来羌人加入周武王的联军,将商王朝推翻后,便以氐羌之名被周王朝称呼。
《山海经·海内经》说:“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龙,先龙是始生氐羌。氐羌,乞姓。”
后来氐羌变成了氐族与羌族,羌族又细分成了各种民族。
汉羌同源,而羌族又分出大大小小数十种民族,足迹遍布高原和大半个中南半岛。
当然,这种所谓同源,发展到如今,早已不被许多文人接纳。
毕竟吐蕃与唐的恩仇牵扯太多,双方都各自瞧不起对方。
哪怕是汉番混居的河西、陇右等人,也不敢说能够融洽的合作。
李骥对番人的态度,向来不是那么友好,毕竟对他来说,他年少时的苦难,都是吐蕃人带来的。
尽管刘继隆为其扫盲,传播其学识,让他知道了什么是阶级斗争,可他依旧对吐蕃人友好不起来。
当然,他也不会刻意为难吐蕃人,毕竟陇右军中的吐蕃人也不少,只是众人都能感觉到,他对汉人更为上心。
“桑科草原,算是这磨禅川中水草最好的地方了。”
“如果论恐热没有迁徙,那他现在应该就在此处牧马,等待入秋后二次入寇。”
李骥沉声开口,随后与曹茂和陈瑛交代道:“曹茂你领前军侦查,陈瑛你领后军监督尚摩鄢。”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若是马失前蹄,被他们算计而遭伏,丢失名声是小,弟兄死伤为大。”
“是!”二人应下,但心里都觉得李骥有些过于警惕了。
尚摩鄢与他们也相熟数年了,更何况他们父子与论恐热的仇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尽管陇右要谋取廓州,但也不是没给他们活路,尚摩鄢他们也不至于和论恐热合谋联手。
李骥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总之他在外领兵,从不相信任何盟友,他只相信自己。
一个时辰后,李骥不管尚摩鄢等千余番骑的马力恢复如何,直接下令深入桑科草原,搜寻论恐热踪迹。
尽管他与论恐热没有仇,但论恐热在陇右及河西所做的事情,着实不配称呼为人。
能趁这个机会斩杀论恐热,为死在他手下的十数万百姓报仇,这便是李骥此次出征的最终目标。
为了防止翻车,李骥还向驻扎在洮州的尚铎罗发去了消息,让桃州的尚铎罗及叠州的厝本随时支援他。
桑科草原不算大,在四千精骑的搜索下,论恐热的踪迹很快就暴露在了李骥眼皮底下。
他驻扎在桑科草原的南部边缘地带,紧邻河流,地势较高,以便逃跑。
当李骥的队伍出现在东边的时候,论恐热便立即舍弃劫掠而来的牧群,带着不足千名精骑向着南边的黄河、洮河方向逃去。
“追!”
眼见论恐热如此警惕,李骥不假思索的选择了追击。
此行他们带了足够吃半个月的军粮,而论恐热逃亡方向又是南边,若是追击不到,也能前往松州、叠州补给粮草,不必担心断粮。
论恐热南逃路上,故意带着李骥他们经过许多小部落,意图用小部落来消耗他们。
然而面对李骥、尚摩鄢麾下四千精骑,这些少则百人、多则数百人的小部落吓得直接投降。
不仅是他们,而是整个磨禅川的部落得知刘继隆派兵围剿论恐热后,都争先恐后的向李骥投降,并提供了论恐热逃亡的消息。
不到两天时间,论恐热便渡过了洮河上游,往尕(gǎ)海湖方向逃去,逃入了多麦境内。
“刺史,他们就是从这里渡河逃亡的,这里还有马蹄!”
八月初五,洮河北岸的陈瑛向李骥汇报情况,李骥策马来到河边,下马后检查地上的马蹄印,随后又看了看洮河的深浅。
此地是洮河上游,水宽不过四丈,深不过五尺,但海拔很高,气温很低。
洮河虽然还没有结冰,但追击的李骥等人都已经换上了冬衣。
贸然蹚水渡河,进入多麦地界,很容易被多麦地界的吐蕃部落围攻。
多麦有上万番众的大部落和数千番众的中小部落,虽说他们凑不出多少精骑,但若是被缠上,便是陇右精骑也要掉块肉。
“阿兄,我们和尚摩鄢军中有四百多人生病掉队了,现在就三千五百多人,还要追吗?”
曹茂策马上前询问李骥,李骥却不假思索的点头:
“节帅让我们取论恐热首级,便是论恐热逃亡逻些城,我们也得追!”
他这句话是夸大,但也表达了他的态度。
见状,曹茂开始招呼大军渡河,而尚摩鄢在这一路上也没有展露其它的心思,基本上是李骥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蹚着冰冷刺骨的洮河抵达南岸后,李骥没有贸然追击,而是将南岸山上的灌木砍伐,准备将衣服裤子烤干后再南下追击。
等待的过程中,李骥召来了陈瑛和曹茂,对二人交代道:
“按照节帅交代的,现在这里的海拔有些高了,如果有人生病,便派另一人护送他们前往洮州和叠州休养。”
“若是兵马掉队不足三千,那我们就撤往叠州,请示节帅后再看看是否追击。”
当着大军的面,李骥自然要把态度表现得强硬些。
不过眼下他单独召见二人,便不用藏着掖着,而是把心里的想法交代了出来。
见状,曹茂与陈瑛松了口气,他们最担心李骥不顾掉队的兵卒,一个劲的埋头追击。
现在有了李骥这话,他们俩也安心不少。
李骥见他们作揖,当即便让他们安心下去休息。
两个时辰后,随着渡河兵卒将潮湿的衣服烤干,李骥这才下令继续向南追击。
虽说他们耽搁了两个时辰,但论恐热也早就跑不动了。
李骥率兵追击到尕海湖岸,便见到了一个被血洗的小部落。
百余口人被屠杀殆尽,女人被奸污后杀死,牛羊与青壮、老人和孩童被砍下了四肢,丢下了身躯。
“木炭还有些发温,应该走了不到一个时辰。”
“继续追!”
面对陈瑛的汇报,李骥颔首下令追击。
不多时,他们便遇上了论恐热的哨骑,而哨骑见到他们后便开始向南逃命。
李骥他们紧追其后,但速度肯定是比不上轻装简行的哨骑。
追击半个时辰后,哨骑消失在前方的谷道中,但李骥可以确定双方距离不会太远。
与此同时,论恐热也得知了后方追兵的消息。
此时的他十分狼狈,尽管依旧大腹便便,但脸色枯败,发须花白。
“该死的汉狗,竟然追了快三百里!”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我的命,既然这样,我看他们敢不敢进入多弥!”
论恐热恶狠狠开口,随后对身旁的两名小节儿指挥道:“告诉大军,我们进入同恰州,往多弥卫走。”
“我要看看悉麻会不会让这支军队在他的地盘追击我!”
同恰州是吐蕃在多麦北部设立的一个州,当地驻扎着多弥卫府,卫府设在黄河河曲北岸,由九州六部之一的玛柯董氏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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