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动明王(加更,求月初保底月票) (第2/2页)
得知消息,刘继隆也率领中军拔营,越过关隘。
“额呕……”
走过关隘的豁口时,那些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引起了曹茂的阵阵不适。
他并不是没有看过死人,但死状那么凄惨的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止是他,许多新卒和民夫也是一样。
一时间,呕吐物遍地,这还是没吃早饭的结果,倘若吃了早饭,恐怕吐的更多。
“节帅……这些甲胄就不用收取了吧?”
郑处脸色难看,虽然身经百战,但他也没看过那么恶心的场景。
他试图劝说刘继隆,不要再收集这些甲胄,但刘继隆却轻笑道:
“恶心固然恶心,但甲胄还是得收取的,能省不少功夫呢。”
“是……”郑处无奈应下,随后开始让民夫和新卒去收集埋没乱石中的甲胄。
这般举动,让关隘四周出现了一群一边呕吐,一边翻找的人。
他们总能在接受一种死法后,见到另一种更恶心的死法。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去掏粪,也不愿意在烂肉堆里收集甲胄。
“节帅,俘虏了六百五十二个人,最少炸死了两百人。”
刘继隆才下马走入拓跋怀光的木屋,见到了没能收走的不少地图,便听见了张昶得意的叫嚷声。
“把这些收起来。”
他对曹茂和陈瑛交代着,二人脸色苍白,显然吐得不轻。
在二人收集的同时,刘继隆也走出了木屋,见到了走来的张昶。
“用了多少黑火药?”
“三百斤!”
张昶说罢,急忙解释道:“这是他们‘攻城旅’商议的结果,可不是末将胡乱安排的。”
攻城旅也就是负责爆破的那一百人,他们炸了那么多矿洞,经验十足,所以知道要用多少黑火药。
事实证明,他们选择的数量也没有什么问题。
三百斤火药确实把不堪重负的关隘炸开了,但这也说明刘继隆手中黑火药的威力不足。
要知道,关隘已经遭受投石机强攻十日,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用了三百斤火药,才把关隘彻底炸开。
虽然刘继隆不知道杨行密进攻淮南和豫章时用了多少火药,但这么看来,双方的火药威力似乎差不多。
“这黑火药得小心使用才行……”
刘继隆沉思着,他倒不是担心威力波及到己方,而是担心消息走漏,被唐廷知道自己手中有这种东西。
大唐境内早就有了制作火药的“伏火矾法”,只不过并未运用到民生和军事,而是被用于道士炸洞修炼,亦或者民间娱乐中。
如果黑火药被运用到战场,那以唐廷的体量,造出来的火药即便不如自己手中的火药,也能凭借体量把自己堆死。
想到这里,刘继隆暂时不准备将火药用于陇右西境以外的战场。
不过等他完成了从西川迁徙人口进入陇右的计划后,他的体量便足够守住陇右了。
想到这里,刘继隆眺望西方:“大军开拔,向湟水进军,天黑前我要入驻湟水县!”
既然已经对拓跋怀光用上了火药,那就得趁其病要其命。
不多时,陇右大军向湟水开拔,而拓跋怀光则是带着不足六百精骑、甲兵向湟水县撤去。
“驾!”
“嗡隆隆……”
李骥的三千精骑还在追逐,这使得拓跋怀光不敢停下。
两方距离不过里许,但凡他们稍有松懈,便会被李骥追上来。
不少甲兵骑的挽马,因此被甩落队伍最后。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所乘挽马的体力耗尽,开始口吐白沫。
这样的情况下,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他们纷纷勒马驻足。
“投降免死!”
“我投降!”
面对追上来的陇右精骑,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下马投降。
李骥没有心思受降他们,招呼一声后便继续追击拓跋怀光而去。
拓跋怀光眼见双方距离不断拉近,他只能埋头狂跑。
从关口到湟水县,距离不过四十里,因此还没到午时,他们便见到了远处的湟水县。
“加把劲!冲进城里就好了!”
拓跋怀光对左右激励,但跟随他的番兵已经不足五百人了。
一千四百人驻守关隘,如今只剩下五百人,这让拓跋怀光心痛不已。
“乞利本!快!!”
湟水县东门吊桥处,一名节儿叫嚷着催促,拓跋怀光等人也卯足了劲的冲刺。
在他们冲过吊桥后,节儿便命人拉起吊桥,但速度还是慢了。
李骥所率精骑,有近百余名在马尾相衔间,紧咬拓跋怀光等人的队伍,与之一起冲上了吊桥。
“杀!!”
百余名精骑在没有李骥指挥的情况下,直接对四周的番兵砍杀了起来。
“蹚水过河!”
被阻拦在护城河对岸的李骥开口下令,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
湟水县的护城河并不宽,仅仅丈许。
随着大批骑兵催马下河,马匹开始带着他们渡河,而拓跋怀光见状也下令道:“不要恋战,撤入城内!”
在他的命令下,大批数百名甲兵手持长枪,列阵掩护五百名溃兵进入城内,而那先渡河的百余名陇右精骑也在交锋间,死伤数十人之多。
好在他们打乱了番兵布置,而李骥也带着骑兵渡过了护城河。
甲兵将城门关闭,李骥见状当即下令:“封闭城门,别让他们跑了!”
“是!”
不足三千精骑开始封锁城门,而拓跋怀光也在带人进入湟水县后,望着空荡荡的湟水县吩咐道:
“集结所有马匹,我们走西门突围!”
“啊?”节儿错愕:“我们不守湟水了?”
“守不住!”拓跋怀光脑中想起了关隘被炸开的场景,颤抖道:“现在立即撤走,没能撤走的番口就别管了!”
“是……”
节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拓跋怀光如此失态,必然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拓跋怀光带着不足五百的残兵换马,而驻守湟水的八百甲兵也将准备用来迁徙百姓的挽马从马车上解下,作为自己的乘马使用。
待他们忙碌之后,将西城门彻底打开时,早早在此等候的陇右精骑便盯上了他们。
“拓跋怀光!”
李骥在旌旗下朝拓跋怀光的大纛叫嚷道:“现在下马投降,我家节帅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甲兵下马列阵,我看他们敢不敢用身躯来撞阵!”
拓跋怀光厉声下令,八百甲兵开始列阵,而李骥虽然叫嚷着拓跋怀光投降,可他却并没有真的冲上来。
以陇右精骑换鄯州番兵,这种赔本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反正从湟水撤往鄯州足有九十余里,他就不信拓跋怀光能一直列阵作战。
他要是真的这么做,等张昶和郑处他们率步卒追上自己,那他就是待宰的羔羊。
正因如此,李骥眼睁睁看着他们放下吊桥,走到了护城河对岸。
在他们走远后,李骥又带着精骑跟了上去,不给他们放松的机会。
陇右精骑一人双马,有足够的马力来消耗拓跋怀光这点人。
如此行军十余里,拓跋怀光麾下的甲兵终究是体力不足,阵脚开始紊乱。
“冲!”
李骥抓住这个机会,当即发起冲锋。
拓跋怀光眼见自己成为困兽,当即也被激发了凶性。
“汉狗!老子宰了你!”
他率领好不容易恢复些士气的四百余名精骑发起了冲锋,但冲锋路上却有人半路逃跑。
他来不及生气,便与陇右精骑冲撞在了一处。
一时间,精骑犹如洪流碰撞。
拓跋怀光他们几欲被淹没,而陇右军却游刃有余的凿穿他们,同时冲向了阵脚不稳的鄯州甲兵。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