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少年 (第2/2页)

阳光似乎也被这份沉重所感染，变得黯淡而无力，连微风都似乎带着一丝哀愁，轻轻拂过众妖的脸庞。
　　
　　这也是在场所有妖的心声。此时此刻，对于他们来讲，活下去，都显得无比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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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衣袂随风轻轻摇曳，他站在寺庙斑驳的屋顶上，目光穿越熙熙攘攘的逃难人群，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的脸上，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霾。他眉头紧锁，惆怅的神色与下方百姓的惶恐无助形成鲜明对比。
　　
　　逃难的人群中，有老人佝偻着背，怀里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有年轻夫妇手牵手，眼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还有孩童哭泣着，寻找着在混乱中走散的亲人。
　　
　　少年望着这一幕幕，心中五味杂陈，他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冷酷无情……但并不是叫你六亲不认。如今人族有难，正是应该互相帮忙的时候啊。”
　　
　　对此，老者十分无奈。他佝偻着背，站在小庙门口，望着门外黑压压一片衣衫褴褛的难民，眼中满是痛惜。
　　
　　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沟壑纵横，更添几分苍老。
　　
　　他颤巍巍地从破旧的衣襟中掏出一个铜板，那铜板在夕阳下泛着微弱的光，却显得格外沉重。
　　
　　他轻叹一声，将这唯一的铜板放入身旁缺口的破碗中，碗中仅有的几枚铜板叮当作响，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在给完那枚沉甸甸的铜板后，老者颤着手，缓缓去关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就在这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轻轻搭在了门边，那是一个小女孩，她衣衫破旧，脸上满是尘土，眼中却闪烁着不灭的光芒。
　　
　　她抬头，用稚嫩而颤抖的声音说：“老爷爷，谢谢您。我会记得这份恩情，将来一定报答。”
　　
　　说完，她深深鞠了一躬，瘦弱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与老者投下的影子交错在一起，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超越言语的联结。
　　
　　老者愣住了，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感动，也是无奈。
　　
　　但是紧接着，一群衣衫不整、面露凶相的地痞流氓涌向寺庙，他们喧嚣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领头的地痞，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眼神中透露着贪婪与蛮横。
　　
　　他粗鲁地推搡着老者，恶狠狠地喊道：“老头儿，识相的就赶紧滚开，这寺庙我们要征用了！”
　　
　　一旁想要阻拦的少女被推的踉跄几步，险些摔倒，手中的碗也掉落在地，铜板散落一地，发出清脆而无奈的声响。
　　
　　其他流氓紧随其后，有的用脚肆意践踏那些铜板，有的则开始搬动寺庙里的物件，一片狼藉之中，夕阳的余晖似乎也颤抖了起来，映照出老者颤抖而愤怒的脸庞。
　　
　　老者身形一晃，仿佛从岁月中汲取了无穷的力量，他双眼骤然明亮，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光芒。
　　
　　只见他身形如风，出手如电，瞬间便撂倒了领头的地痞。
　　
　　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让人眼花缭乱。
　　
　　那些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一个个如遭雷击，纷纷倒地哀嚎。老者毫不客气，拎起他们就像丢垃圾一样，毫不费力地扔出了寺庙大门。
　　
　　那些人摔得七荤八素，连滚带爬地想要起身，却都被老者凌厉的眼神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寺庙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夕阳的余晖洒在老者坚毅的脸庞上，映照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少年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光影，仿佛穿透了时间的迷雾，看到了人性最深处的复杂与矛盾。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种超脱岁月的沉思。
　　
　　他缓缓走下寺庙斑驳的屋顶，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
　　
　　他的眼前浮现出老者坚毅的脸庞和那些地痞流氓丑恶的嘴脸，两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像是愤怒，又像是悲哀，那情感在他胸腔中翻滚、激荡，最终化作一声低沉的呢喃。
　　
　　“你说，人性到底是善还是恶？这世间，为何善与恶总能并存，纠缠不休？”
　　
　　老者思考半天，眉头紧锁，仿佛在与内心的某个角落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最终，他缓缓摇了摇头，沧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大人，这世间人性如织，善恶交织，难以一言以蔽之。善者，可温暖人心；恶者，却如寒冬之冰。但善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说着，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深邃而复杂。
　　
　　少年静静地看着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也不再多言。
　　
　　夕阳已完全落下，夜色悄然降临，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寺庙前拉长，宛如两幅剪影，定格在这一刻的宁静与沉思之中。
　　
　　少年并没有对老者的回答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默默凝视着远方渐渐暗淡的天际。他缓缓转身，走向寺庙内那残破的佛像前，双手合十，闭目沉思。
　　
　　月光透过破碎的瓦片，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他的脸上写满了决绝与坚定，仿佛在内心深处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一阵夜风吹过，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他的衣角，却吹不动他心中那份对世间善恶的深刻思考。
　　
　　这是人族的灾难，但又何尝不算是一种考验。
　　
　　夜色如墨，星光稀疏，寺庙内仅余的几盏油灯摇曳，投下昏黄而斑驳的光影。少年猛然睁开眼，眸中似有火焰跳跃，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
　　
　　他站起身，步伐坚定地走向寺庙外，目光所及之处，是远处破败的村庄，火光冲天，哭喊声、求救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乐章，那是人族正经历的灾难。
　　
　　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四周，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屈的意志，变得更加猛烈，卷起枯叶与尘土，如同战场上的号角，催促着他前行。
　　
　　少年深吸一口气，踏入了那片混乱之中，他的身影在火光与硝烟中若隐若现，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的信念，仿佛要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人性的光辉，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