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2章 训诫 (第2/2页)
“远的不说,眼前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吗?那姓蒋的家宰错跟了云氏,耀武扬威的,没人能比得上他!嗬,还不是一命呜呼,被打得好肉不剩一块儿!”
司马敦是拔出刀来就能砍人脑袋的人,偏偏在他母亲面前就成了个老实巴交的孩子。
他乖乖垂着脑袋低低说话,“母亲,儿知道。”
赵媪嫌他回话力度不够,声音不够响亮,意志不够坚定,愈发急了眼,“啊呀!你瞅瞅你瞅瞅你这样儿!老婆子我真怕你哪天叛了变!”
阿磐笑,旁人也许能倒戈,司马敦大抵是不能的。
司马敦愈是拉拉着脸不说话,赵媪愈是急得似个热锅上的蚂蚁,转眼却瞥见司马敦眼神飘忽,一直往廊柱后头瞅。
赵媪气得扭他,“母亲与你说话!你看啥呢!”
司马敦脸一红,往一旁避着,低低道,“母亲,放尊重点儿.......”
“嘿?你吃豹子胆了?”
赵媪目瞪口呆,惊得合不上嘴巴。
她的敦敦何时在她面前这般说话?
顺着司马敦的目光去瞧,瞧见宜公主半张身子正在廊柱后头躲着,只露出了一颗脑袋来。
那明灿灿的少女笑嘻嘻的,此刻正朝着司马敦看。
再瞧司马敦,那么个魁梧的汉子虽还挎刀直挺挺地立着,一颗脑袋却红的似只煮熟的大虾。
赵媪若有所思,登时就变了脸。
上一刻还是急赤白脸,一眨眼就喜眉笑眼了起来,赶紧起身朝着廊柱后那少女招手,悄咪咪道,“宜公主快来,快来!”
宜公主掩唇笑了一下,没有过来,转身就跑开了,那玫红色的大袍子在那回廊上荡出了艳丽明媚的模样。
透过窗子,见赵媪凑到司马敦跟前,低声问了起来,“墩儿,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司马敦躲躲闪闪的,“儿听不懂母亲的话!”
赵媪若有所思,只压声警告了一句,“宜公主是赵人,约莫是要做王父姬妾的,不该有的心思,我劝你别有!”
司马敦的耳朵都被赵媪磨出了茧子,闭眼捂耳回到了廊下。
哪知道赵媪也紧跟了上来,“再说,人家是公主,你是什么身份?”
司马敦再不应话,赵媪闷声闷气的,转身往楼内走,“费劲,老妇我去找大公子了。”
大明台日光昭昭,安安稳稳的。
那鎏金花木窗外一株高大的木兰拔地而起,枝桠竟越过了这轩榥之上。
青翠翠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招摇,还不知道春四月木兰花开的时候,该是一副多么盛大的光景呢!
阿磐心神一晃。
原先只知邶宫大殿之外有一株木兰,不知这大明台也有。
初来时候被谢玄牵手来看聘礼,心中欢喜,足下欢快,竟也不曾留意。
而如今谢玄在书斋与人议事,谢砚就在身旁拨弄笔墨,那温暖灼灼的日光打在稚子的小脸小手小屁上,把那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愈发映出了红粉粉的颜色。
阿磐伸手去戳谢砚的小屁,他的小屁又软又弹,戳得谢砚咯咯大笑。
没有杀伐不踩刀尖,日子若就这么安稳地过,该多好啊。
如今再想起千机门来,仿佛已经过去了许多年。